周相虞挑眉：“哦？如何确定？”

夏绾耐心解释：“如果人是被活活烧死的，尸体应该是蜷缩在一起的，因为火烧的时候人会感觉到疼，疼就会下意识蜷缩身体。”

“可要是在着火之前就已经死了的话，尸体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自然就是现在这种平躺僵直的状态。”

楚王道：“那就是畏罪自杀。”

没有人接他的话，周相虞问容山：“走水的原因找到了吗？”

“回殿下，是大牢里得几个狱卒偷奸耍滑，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酒，醉了之后不小心碰倒了油灯，油灯点着了地上的干草，所以才烧起来了。”

“那几个狱卒呢？”

“另外两个醉得太厉害没跑出来烧死了，还有一个发应及时，跑出来了，但是伤势过重，刚问完话也死了。”

周相虞淡淡的下了结论：“那就是死无对证。”

“是。”

一场大火，把所有证据烧的一干二净，还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实在是诡异。

楚王松口气：“沈安是本王的舅舅，在场得没有人比本王更了解沈安，这扳指他从不离身，本王确定这具尸体就是沈安的。”

张举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现在没有证据，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周相虞身上。

可万万没想到，周相虞竟然不再追究了。

他摆摆手，似乎想赶紧结束这一切似的。

“既然楚王说人已经死了，那就按照死了处理吧，不过罪状跟证据还是要整理的，不能因为人死了就草草了事。”

张举惊惶道：“殿下，此事疑点重重，臣以为还是不能草率的下定论为好。”

周相虞反问张举：“牢房里的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查？张大人打算怎么查？”

张举答不上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楚王也道：“皇兄说得对，张大人你就不要再纠结了，难不成你还想违抗皇兄得命令不成？”

张举低头：“臣不敢。”

周相虞道：“把尸体收起来吧。”

说完，叫上夏绾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夏绾好奇的打量周相虞。

周相虞转脸，笑眯眯的看她：“我是不是最近又俊俏了？”

夏绾翻个白眼：“少自恋了，哎我问你，你真的相信刚刚那具尸体是沈安？”

“那你觉得呢？”

“肯定不是，这场大火来的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而且楚王刚刚极力强调那就是沈安，我觉得那场火就是楚王放的。”

“你的直觉是对的，死的肯定不是沈安。”

“那你刚刚为何还要顺着楚王的话往下说？”

周相虞神秘的笑笑，对容山道：“吩咐下去，让人暗中去城门各处把守，沈安想要离开，就一定得出城，但凡是能出城的口，都给我安排上人，一旦发现沈安，格杀勿论！”

“是！”

夏绾问：“你就这么把沈安杀了？”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那为何不带回来再杀，还能顺便打脸一下楚王。”

这就涉及到周相虞的另一个计划了。

“我就是要所有人都怀疑沈安的死，诡异的大火，沈安跟楚王之间的关系，你说若是这一切传到坊间，百姓们会如何议论？”

夏绾了然：“百姓们会说是楚王以大火掩盖真相放走沈安，说他徇私枉法。”

“沈安的所作所为皇帝未必不知情，之所以派楚王来处理这件事，就是想帮他积攒名望，还有什么比大义灭亲更能笼络民心的呢？”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水，若你能做到大义灭亲，百姓就会信你，一个人为了公正连自己的至亲都能手刃，怎么算不得一个好君王呢？”

周相虞嗤笑：“只可惜楚王那个蠢货并没有领会皇帝的意思。”

夏绾点头：“所以沈安可以死，但世人必须以为他还活着。”

“没错。”

不过这件事还没完，继牢房失火之后，南充城内陆陆续续又有几起失火事件发生。

容山腿都要跑断了，事情也总算查清楚了，回去之后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赶去向周相虞禀报。

“属下查了，失火的几处宅子都不是住人的，属下又去查了这几座宅子的主人，全都是沈安的。”

周相虞唰唰写着什么，头也没抬的问：“找到什么了吗？”

“属下无能，什么都没找到。”

“跟万贵妃有关的呢？”

“也没有。”

这个结果对周相虞来说不算意外，因此他也没有过多的动气。

“沈安找到了吗？”

容山道：“已经有线索了。”

“抓到之后问问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