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芙蓉根本就不想回答。

就算她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到时候比尔老师又该捉弄.她了。她只好紧闭双眼，把火烧火燎的脸蛋儿贴到凉爽的玻璃窗上，装聋作哑。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背后.的比尔慢条斯理，像个娴熟的雪地猎人一点也不着急捉这只中箭的小鹿。

“……”

“蓉蓉难道不喜欢学习关于古希腊古罗马的知识吗？”他亲自指挥着白皙的伞骨收拢在近似爱奥尼克式的罗马神柱.上，嘴上还下着口令，“来，我教你，要转.着来。”

芙蓉完全无地自容了。她动弹不得又紧张地说不出话，眼前高空俯视的就是人山人海的法国麻瓜们，背后则是如狼似虎却温和有礼的比尔老师。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片沸腾的烙饼压.在玻璃上。

比尔老师的大手宽大又温暖，掌心微微的颗粒感摩挲起来很舒服，她被指导着环绕庄严肃穆的罗马神柱，不知为什么，环绕得耳朵根.都红透了。

上一次……是在地下的古墓里，就跟它的地理位置一样，是见不得阳光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地面上、明媚的阳光下近距离观察罗马神柱。还是在她的家乡……行走边缘的刺.激感袭来，芙蓉咽下嗓子眼里的.湿润.唾液。

“很好，蓉蓉很聪明，学得真快。”比尔收回指导的手，垂下头观摩。

“比……比尔老师……我学会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芙蓉采用缓兵之计，想让比尔老师放她一马。

“时间还早呢蓉蓉，”比尔被她逗笑了，愉悦的声音舔上.她的.如瀑发丝，“这可是我第一次拜访法国，你难道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话音刚落玻璃隔间就轻微.震动.了一下。巨大的彩色摩天轮.客量已满，承载着人们开始缓缓转了起来。

玻璃窗下的人们很慢的逐渐变小了起来，他们的面孔都扬了起来，对着摩天轮指指点点，神情兴奋。

可这些在芙蓉的眼里就像是他们能看见此刻的她似的，能看见她.顶.在玻璃面上沸腾的脸，能看见她背在后面的双手，能看见那双灵活的玉手.在干什么。

“不要看……”她竟傻乎乎地说了出来，随即赶紧摇头解释，“不……没事我一一这些玻璃真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吗？”

比尔本来还想再吓她一回，但怜悯心他还是有的。嗯，只是有的时候有。

“蓉蓉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看到你的。”

摩天轮已经转到了半空中，地面喷泉公园里的半身雕像、纪念碑和古树、树下绿色的铁椅和逛公园拍照的人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里是卢森堡公园，”但愿介绍完了就能回去了，芙蓉傻傻想着开始了导游服务，“那些咖啡馆围绕着的是著名的巴士底广场，还有那边的一一啊！”

尽管玻璃隔间与户外相隔绝，并没有空气进来，可她还是觉得一阵冷风吹拂。芙蓉没敢低头去看地上掉下了什么，只有牢牢按住玻璃窗，结巴着继续介绍下去。

“圣……圣日耳曼德佩教堂啊！是、是巴黎最古老、古老的教堂之一……哥特式建筑但风格有点像圣礼拜堂啊！钟楼……钟楼很有名……”

她一句三顿，一词三停地做.着介绍，颤抖的音节飘进比尔的心窝子上，他更加用功，勤勤恳恳，让那些单词破碎得更彻底些。

“杜啊一一杜乐丽花园一一就在卢浮宫隔壁，16世……纪……由……由……”

芙蓉的介绍终于进行不下去了。她乱了阵脚的大喘气全都扑到鼻尖前的大玻璃窗上，玻璃窗立即雾蒙蒙了一大片，向四周蔓延开来。

“比尔老师……我、我错了……不是朋友……”她求饶着，动静怜人的很，“我们不是朋友……”

“是吗？”比尔喘着.粗气，“那是什么。”

“是……是……”

对呀，他们究竟是什么呢？虚弱.迷糊中的芙蓉仍思绪清晰，她和比尔老师.是什么关系呢？

在地下古墓以身.相救的临时恋人吗？

那现在岂不是早就过期了……

察觉到芙蓉的沉默和情绪变化，比尔停.下了，右手向前伸到她的面前，一根.银.丝.拉得极长。

“我们再猜一次好不好蓉蓉？”他的左手稳稳地从衬衫口袋里握出一枚闪闪的小物件。

芙蓉一碰到那物件就惊住了。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