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社会的实际运行中，豪强们绝对不会满足于“十取一”这样的剥削程度。

他们会采用种种手段，拿走农民大半的收成，而上缴给朝廷的，则远远达不到“十分之一”。

在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里，无论这些被冠以豪强、贵族、门阀、士绅、地主，还是别的什么名字的阶层，对社会有什么“贡献”，都绝对配不上他们占据的巨额财富。

“还有，石炭镇的商税也需要你收取。”方飞向冯海补充道。

随后，方飞又听取了各工坊负责人对这一年来的工作总结，并没有就此发表意见，而是说道：

“诸位，现在我已经可以给你一个较为稳定的环境了。所以我需要你们展望未来，就自己负责的工作，提出一个为期五年的长期计划。”

“五年计划？”

“世事难料，几个月后的事都说不清楚，谁又能想到五年以后……”

“陈将军，我想我无法胜任这个‘工业协会会长’之职，所以我想请辞，以免耽误将军的大事。”

在众人一片茫然不解的声音中，顾红妆画风清奇地提出了辞职。

“这事其实没那么难的……”方飞环顾左右，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激进了点？

但在这样一个只要离了方飞，就会技术相对停滞，社会变化不大的时代，做一个为期五年的规划，按理说不是比日新月异的后世更为简单吗？

“陈将军，我不是因为做不出‘五年计划’才想请辞，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已经很久了。”顾红妆解释道。

“你不用着急，你们大家也都不用着急。这个‘五年计划’，我并不是立刻就要。

你们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设想一下五年之后，你的工坊会有些什么新的产品？会不会扩大生产规模？”

“如此种种，又该要如何才能做到？然后一条条罗列下来，汇集到顾红妆处，在来年开春前交给我就行。”

“你们放心，这件事不仅是你们，朝中所有官员、大臣都得参与。顾红妆，哪怕我给你换个职位，你还是要做这个‘五年计划’的。”

方飞对众人道。

“方飞现在给你的是什么官职？”赵彪端坐在书房的桌案边，向赵扬问道。

他以前使用的矮几，因为高度跟椅子不适合，所以早就淘汰了，现在用的都是“新式”的配套桌椅。

“孩儿在相府担任的是书佐一职。”赵扬恭敬地答道。

“相府书佐？那应该不会超过秩六百石吧？”赵彪有些不屑地道。

“大人，在相府里，官职、品秩并不重要，能让将军带在身边，至少证明他愿意提携我们；而且跟着他，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赵扬道。

“德祖，我发现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赵彪皱眉打量着赵扬，说道。

“父亲大人是指我不再那么轻狂了吗？这不正是大人你想要的吗？”赵扬一笑道。

赵扬的变化确实挺大。

跟一个钢铁直男在一起工作，他绝不会写什么字谜给你猜，做任何事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基本上没机会让人抖机灵。

这样时间长了，赵扬居然也变得踏实了不少，让赵彪都查觉到了异常。

“……我是担心你失去灵气，沦为平庸。”赵彪道。

虽然此前他常常因为赵扬的出格之语而责罚他，但内心深处还是会为儿子的聪明而感到欣喜。

再说现在让儿子做出改变的，并不是赵彪自己，反而反是方飞，那不就是说，方飞对人的影响力比他赵彪大得多吗？

“大人不必在意这些小事，我这次回府，是特意和大人来商讨那个‘五年计划’之事的。”赵扬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你认为方飞此举是何用意？”赵彪问道。

“司空不恰恰是最需要计划的职位吗？不管是营城起邑、浚沟洫，还是修坟防、四方水土，无不常常需要经年累月之功。

没有计划，等事到临头，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赵扬反驳道。

“这些话是方飞教你说的？”赵彪又皱起了眉头。

“将军并没有对我说什么，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司空需要决断的事情。”赵扬道。

就在这时，一阵系统声传来。

【叮，检测到赵扬忠心值为10000，可吸收为升级丹马屁值。】

“唉，你不懂。别说现在司空只有虚衔，就算恢复司空府，给我补齐二十九掾属、四十二令史，我说话也不算数，什么事不都得听方飞的？”赵彪叹了口气道。

作为“三公”之一，司空原本有极大的权力，手下统领着近百名大小官员。但在方飞之前，三公的权力就早已被慢慢削弱了，下属只剩小猫两三只，更是没了任何实权。

司空所承担的具体职责，多半就落到了将作大匠身上，只剩下了参考、监督政事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