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小声嘀咕：“要是咱们船队顺利进港，也用不着这么辛苦。”

“闭嘴！”廖天成瞪了他一眼。

管事讪笑着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廖天成收敛心神，挤出一丝笑容，冲人群喊道：“我是廖天成，今日是来找陈老板谈生意的。”

“哟，廖老爷！”陈老板笑呵呵地走出来，“廖老爷怎么亲自来了？快进店喝茶，我叫厨房炒俩好菜给您解乏。”

廖天成摇了摇头：“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享受的。”

陈老板笑容一滞：“廖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廖天成道，“今天我就是来找陈老板谈生意的。”

“谈生意？”陈老板皱起眉头。

廖天成点点头：“不知陈老板愿意否？若是答应，今日便可立契约文书。”

“这个……”陈老板迟疑道，“我们醉仙楼的规矩，不跟陌生客户谈买卖，还望廖老爷见谅。”

廖天成似乎早有所料，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陈老板，我知道醉仙楼是皇粮供应的主营场所，若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供应我这批货物，恐怕会影响到醉仙楼的信誉。”

“……廖老爷说得极是。”陈老板迟疑一阵，道，“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顶多三月就能恢复，届时还希望廖老爷不要介怀。”

廖天成笑着点头：“那是当然，我相信贵店的信誉。只是，陈老板，我这批货可是非同寻常啊，价值不菲。”

陈老板点点头：“这个，我懂。您请跟我来。”

两人进了醉仙楼。

“掌柜的，您怎么能让廖老爷进去呢？万一他使诈呢？”伙计焦急问道。

掌柜的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我跟廖老爷打交道这么多年，廖老爷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伙计悻悻道：“但凡做买卖，哪有不动歪脑筋的？”

“你懂个屁，赶紧干活去。”

掌柜的骂了他一句，便领着廖天成和两名水手，去了二楼的雅间。

“廖老爷请坐。”

廖天成落座，掌柜的递给他一杯凉茶。

“谢了，陈老板。”廖天成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旋即放下茶盏，开门见山道，“我这批货，一共五百两银子，陈老板打算以多少钱收购？”

他这话说得坦荡磊落，丝毫没有藏掖。

陈老板笑眯眯道：“不瞒廖老爷，这批货我们确实需要。不过，这是我们酒楼的私密，不能告诉廖老爷您具体的价格。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廖老爷吃亏……”

他顿了顿，目光闪烁，“我给您凑个整数，八千两银子！”

廖天成的眉毛微微一跳。

他虽然知道醉仙楼财大气粗，可没想到醉仙楼胃口这么大。

“这……”廖天成露出为难之色。

陈老板道：“廖老爷，您放心，绝不占您的便宜。”

他拿出笔墨纸砚，刷刷写了一张单子，递给廖天成。

廖天成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列的东西很简单——首饰盒，瓷器坛子、香炉，胭脂盒。

他问：“这些东西有何讲究？”

陈老板道：“首饰盒、胭脂盒，我们醉仙楼只提供一定量，其余都得靠客人自己准备；瓷器和坛子则不限制品类，您喜欢哪一样就摆哪一样，总之，只要能卖掉，我们绝不推辞。”

廖天成道：“可以考虑，但不能全部收。我这批货足够五千两银子，剩下一千两，作为订金。”

“这个倒是合理。”陈老板点头，“那我明天让人给您送银票来。”

商议妥当，陈老板亲自送廖天成到楼梯口，叮嘱他道：“廖老爷，若有什么困难，您随时来找我。您这里的货物不错，我们醉仙楼肯定会帮你销售的。”

“多谢陈老板抬爱。”廖天成抱拳道。

陈老板哈哈笑着。

廖天成转身离开。

待廖天成走远后，伙计悄声道：“陈老板，您怎么就跟他签了协议呢？这姓廖的狡猾奸诈，别被他骗了啊！”

陈老板瞥他一眼：“你懂个屁！咱们醉仙楼的规矩是不允许跟陌生人谈生意的。可咱们不跟陌生人谈，不代表咱们不赚外快！”

伙计愣了愣。

陈老板继续道：“醉仙楼的生意这么火爆，每日进账多少银钱？可是，这些银子除了分派下去，最终能留下多少？不超过五千两。”

伙计挠挠脑袋，不解道：“陈老板，这跟廖天成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陈老板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伱想想，若是廖天成把我们醉仙楼的东西偷偷卖给外地人呢？这可不止损失五六千两银子……”

听罢陈老板的话，伙计脸色骤变。

“那岂不是要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