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区别的。

所以,就算真的有人对他一时不忍,动了同情的心思,做出自以为的善意举动。在长期得不到回馈的情况下,对方很难再保持和之前一样的初心。

这一点,他的表哥威廉是最深有体会的。

不然,真关心弟弟的哥哥,又怎么会把自己弟弟的病情寄托在别人身上。

和拉亚想的一样,就算是虚掩着房门,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她推门而入,从玄关拿了两双拖鞋,自己先一步换上之后,蹲下身耐心对伯格道,“能坐下来吗?我帮你换鞋。”

伯格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没有焦点。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像个木偶人。

拉亚无奈,只能抬着他的胳膊,让他环着自己的脖颈,温柔地提醒,“要是站不稳搂住我,好吗?”

伯格安静乖巧地没有反应。

拉亚轻轻地抬起他的小腿,脱掉他的鞋子和袜子,给他换上拖鞋。

伯格站的很稳,还是保持一副没有灵魂的玩偶模样,手甚至没有用力。

看到他青肿的脚踝和因为鞋子不合脚而明显磨损的脚趾后,拉亚的眉头当即皱了下来。

“我这里没有合适的拖鞋呢,明天我们去买两双鞋子吧,好吗?”她微笑着抬头,提议道。

伯格无动于衷,不给她任何反应。

拉亚耐心地教导,“这个时候伯格应该说好,或者不好。”

伯格很听话,道,“好。”

他说好不是因为想要答应,而是“好”是最前面的一个提议。

如果同样的问题,拉亚换个说法,把不好放在前面,那伯格一定会说不好这个回答。

拉亚给他换好拖鞋后,把他不合脚的鞋子放在玄关处,牵着他微凉的小手,带人来到客厅沙发边,蹲下。

“坐在这里等我,好吗?”同样是征求的话,她的语气很柔和,像是娟娟细雨落入池塘,泛起涟漪。

伯格灰蒙蒙的眼底渐渐有了一丝清明,涣散的瞳孔有了焦点,淡淡地看着她,不说话。

拉亚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漫长的流逝,伯格的额上布上了一层薄薄的虚汗,紧闭的唇局促地张合着。

拉亚温柔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地放松。

“这个时候,伯格应该说好或者不好。”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她并不失望。

心理诱导不可能一次就会成功。

“好。”伯格老老实实地说了,然后呆呆地矗立在原地。

拉亚这个时候起身,学了一遍坐下来的姿势,道,“这样的行为就叫坐,伯格说好,就意味着答应了我刚才的请求。那这个时候才可以照做,如果没有这样的话,伯格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

伯格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没有听进去对方的任何话,又似乎把对方的话牢牢记住了。”

“伯格,坐在这里等我,好吗?”拉亚又一遍地问道。

伯格张合着唇,喉咙似乎哽噎了半天,才艰难地发出声音,“ha,好…”

他的嗓音发颤,面部肌肉僵硬着抽搐。

“那既然伯格答应了我的请求,是不是要照做呢?”

说着,拉亚又模仿了一遍刚才的动作,起身,然后重新坐下。

伯格的眼神清澈懵懂,脖颈已经紧张的通红,笨拙地学着她的动作,坐下来。

他似乎没想到沙发可以这么柔软,一下子有些头晕眼花,险些没坐稳地往后仰。

拉亚及时地伸手架住他的腋下,用一种尽量不会碰到他伤口的方式,扶他坐好。

伯格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坐着发呆。

拉亚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浅浅一笑,夸奖,“伯格真聪明,这么快就学会了。”

说罢,她就起身去一楼的储物间给他拿医药箱了。

等她返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应该坐在沙发上的伯格又站起来,立在原地等她。

拉亚反应了一下才理解了他的思路,随即哭笑不得。

所以他是把刚刚自己起身的动作也算到“坐”这个定义里了?

她拎着医药箱放下,又去浴室接了一盆温水,拿了块干净帕子。等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后才重新来到伯格面前。

“坐下来好吗?我给你上药。”拉亚再次温和地重复请求。

“好。”伯格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思考很久,他像个刚刚破壳的小鸡崽,试探着学刚才的行为,开始熟练地坐下。

拉亚会心一笑,用热水把帕子浸湿后,解开伯格短袖衬衫的扣子,“不管是刚才的坐着等还是坐下来,我们只要保持这个动作就好了,不需要像我那样,那个行为叫站起来。将来等伯格把我说的话都理解了,学会了,伯格也可以像我那样自己决定自己想做什么。”

伯格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