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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因为她数学成绩一向好,而这次她的排名又大幅提高,有希望为母校巩固声誉。

可她一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就像当时她放弃参加数竞一样。

她面对着办公桌,上面凌乱地摆放着一些教案和文件,几张废弃的数竞和物竞参赛表被压在保温杯下,大概是要归档或者集中销毁的。

她匆匆扫过一眼,却被上面的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确切地说,是那手字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字很漂亮,铁画银钩,衬得起纸面上其他的名字都面目庸碌起来。

她一时分辨不清具体是哪两个字。

数学老师的声音不时在她耳边响起,但她都听不太清了。

“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老师讲。”张北停下来,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老师知道你的情况,会尽力帮助你的。”

挪开的保温杯将报名表彻底暴露在宁一视野中,她终于看清了那力透纸背的两个字。

计野。

他的笔迹,倒确实配得上他的名字。

减一分谓草,增一分则狂。

不多不少刚刚好,是野。

她微微怔忡,他、他参加数竞?

仔细想想,他消失的时间确实和徐林消失的时间吻合。

不,他消失的时间更久。

莫非,他还参加了其他竞赛?

她是有听说今年奥赛因为考题在网络上泄露的原因被迫启用了备用卷,竞赛时间也推迟了两周。

但她确实一次都没有将他的消失与这件事联系起来。

宁一思绪复杂地收回视线,心底泛起异样的滋味。

她怎么会一厢情愿地看低他?

她怎么敢一厢情愿地看低他?

*、

第二天,学校里笼罩着一层不同寻常的氛围。

从校门到班级的这一段路,宁一接受了无数注目礼,课间甚至有不认识的同学跑到她班级门口围观她。

“那个就是吗?”

“就是她吧,真看不出来……”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一般都是校园核心人物的待遇,可宁一不属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员。

汪洋今天没有来上课,望着空掉的座位,宁一心里隐隐不安。

第二节课上,黄佳欣几次转头意味深长看着宁一笑,宁一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她茫然地扫视全班,想得到一点点暗示,坐在第一排的蒋丽仿佛接收到感应回,目光担忧地投过来,用口型示意她看手机。

宁一低头点亮屏幕屏幕上方,挂着最新推送的微信消息,是蒋丽发送的:

“你看表白墙了吗?”

宁一又打开表白墙,一眼发现自己的名字被挂在了醒目的位置。

有多少人是因为被表白才被挂在了表白墙上的呢?

宁一没有统计过,但显然她并不是其中之一。

时代变了,课堂上的小纸条被演化成了手机里刷新出来的一条条信息,校园八卦的形式也不再停留于于口口相传的模式,表白墙被开发出了新的功能,信息时代为校园暴力指明了新的方向。

这条浏览量破万,点赞量1021的消息,释放出明晃晃的引战信号:

“墙墙,有个女生说校草脑袋比脸蛋还干净,还硬说他男朋友比校草好看,我想让大家评评理?”

附图是计野和汪洋的照片。

图片带来最直接的视觉冲击,汪洋的平凡,在计野最普通的一寸照下无所遁形,这种对比甚至堪称惨烈,计野令人赏心悦目的五官组合,放大了汪洋脸上的每一个属于普通人的瑕疵。

屏幕上不断叠加的评论,持续攀升的点赞,如同某种有生植物,汲取着滋生于网络阴暗处的养料快速生长膨胀,挤压着宁一的视网膜。

【呵呵,我只能说,有的人的五官是五官,有的人的五官只能称作器官。】

宁一飞快倒扣过手机,捂住嘴巴,在四面八方的窥视中捂住冲出班级,跑进卫生间,剧烈地干呕,连胆汁都吐光。

所有的字眼都在视野里模糊成一片,在脑海里旋转跳跃。

一只无形的手将她往下拖。

心跳过载,脑中蜂鸣,视线模糊,如同濒死。

她对暴力的过敏被唤醒,再次被那种没有节制的共情击溃。

手机提示她有新的消息。

她看了一眼,宁喻的头像被支离碎裂的屏幕割裂成无数个碎块,她发来的消息张牙舞爪地横亘在屏幕中央,“我送的礼物,还喜欢吗?”

宁一脱力地蹲下来,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这女的我知道啊,高二(1)班,叫宁一。】

【你们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就知道她怎么说得出那种话了,丑逼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