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2 / 2)

说的无比自然,没有对他和温殊禾的关系有所遮掩,看来他也知道她猜出了温殊禾在替他做事。

槐序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恼的托了托腮:“现在我被东齐死士追杀,不敢贸然行动,可是沈家入狱了,我又得尽快赶回去。”

萧怀瑾敛眉看向她:“镇国公被抄家是父皇下的令,如今都城还有你的通缉令,你便是有心,又能做什么?”

槐序道:“祁王殿下,你什么都不同我说,又怎知我做不了什么?”

“说来听听。”

“我要去勾引太子。”

饶是萧怀瑾,听到这等言语眸中也掠过了一丝错愣,“勾引谁?”

“太子。”

萧怀瑾沉了脸:“你若整日说些这等无稽之谈,便出去吧。”

“我很认真。”

萧怀瑾眸中带着薄鄙:“你以为朝堂大事是过家家吗,且不说太子多少妻妾,就算他真的喜欢上你,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去救沈家吗? ”

槐序听罢也不恼,“我没有那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虽不了解太子的为人,但是以他如今在朝中的作风,我觉得他对于自己想得到的一定会不择手段,我要的只是这一点。”

“太子生性多疑,你若存了别的心思去接近他,一旦被他察觉,只会死的比沈允更快。”

槐序又叹了一口气:“所以我这不是在同你商量吗。

屋外的木樨花开了,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飘进屋子,带着丝丝甜腻,短暂的沉默后萧怀瑾终于开口了:“我现在无法出面帮沈家,但是我可以替你周旋拖延时间。”

槐序怔了怔,望向萧怀瑾。

萧怀瑾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不是……”

“不是为了我,”槐序打断他的话,接嘴道:“我知道,是因为我师父对吧,你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主仆?朋友?”

听到槐序的问题,萧怀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中寒冰稍融,“他是我在这世间最敬重之人。”

随即又冷了神色看向槐序:“其余的你就不要再问了。”

槐序似乎思衬了片刻,而后道:“五公主是皇后的女儿,太子的亲妹妹,我师父表面上是公主府的人,实际上却是殿下你的幕僚,你如今故意放出身死的传言,可对朝中形势却了如指掌,这其中定是少不了我师父的周旋,

那么,我师父虽偶尔会回到乌梢崖,可大多时候,还是在公主府,在萧云意身边,是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槐序感觉胸中仿佛渐渐积了一团浊气,呼不出,咽不下。

她以为萧怀瑾如今不在京中,温殊禾也不必待在那龙潭虎穴,可原来是她想得过于简单了。

“你想说什么?”

槐序眼睫轻颤,许久才开口:“北燕国师虽明面上看着权位不重,却深得圣上重用,甚至凌驾于百官之上,可国师是太子一党,圣心又相当偏颇,若继续维持这般局面,想来这对祁王殿下十分不利,所以我猜,殿下便剑走偏锋,假意被俘,背后一定是在谋划什么大动作对吗。”

萧怀瑾眯了眯眼,深黯的眼底满是平静,看似十分从容,可槐序还是敏锐的感觉他周身忽的散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从前哪怕他掐着她的脖子,哪怕他的长剑抵在她的颈上她都从未真正感受过他的怒气,这一次她却能立马明白,他动怒了。

既是因为她的话动了怒,那便说明她说中了。

“殿下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槐序道:“我曾说过,我不信殿下……”

这句话忽然卡在她喉间,槐序忽然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想起萧怀瑾曾多次救了她,不论是在皇宫中国师府前还是在长陵,又或是此次的乌梢崖,他虽然总是威胁她,却没有一次真正的伤害到她。

半晌,槐序凝视着萧怀瑾的眼,即使在这样的压迫感下,她亦没有回避,只郑重道:“如今,我想相信你,也希望你能信我。”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自半开着的窗桕吹进屋内,槐序的鬓发被吹乱,她伸手勾起那一丝黑发挽到耳后,微微偏头,露出了柔软细腻的耳垂,她虽生的不算美艳,却十分白净清雅,如同春季盛开的海棠一般,坚韧自洽。

槐序的声音很轻,落在萧怀瑾耳中却像丝丝细线从他的指尖蔓延到心口缠绕着,他垂在身旁的手蜷缩了一下,如同心间那不知名的颤动,很快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