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看似一家人和睦的团聚在一起，但仔细一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疏离的气息，与其说是家人，更像是陌生人。

仿佛每个人都不太自在，各有所思。

大家都低着头吃饭，沉默不语，偌大的餐厅里，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

姜文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知道沈璃书和她的关系不会改变，但是毕竟沈军城很在意，他想让她们两个母女关系缓和一些。

她也好抓牢沈军城这个金饭碗，巩固自己在沈家的地位。

年纪大了，沈军城现在只希望家庭美满，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沈南星上大学了经常不在家，家里清清冷冷的，这也是沈军城选择再婚的原因。

姜文夹了一筷子茄子，放进了沈璃书的碗里，言语尽显温柔：“初一，来尝尝唐婶做的茄子。”

就像是平常家庭，母亲给孩子添菜，嘘寒问暖一样。

沈璃书看着姜文的动作有些愕然，还没来得及拒绝，碗里就已经多出了几块炒的油亮亮的紫皮茄子。

她不喜欢吃太油的东西，而且十分挑食，所以外婆总是做得很清淡，总是变着花样的哄她吃饭，也因为这个外婆总说她是个娇气包。

沈璃书皱了皱眉，声音冷冰冰的：“谢谢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我对茄子过敏。”

姜文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她确实不知道沈璃书过敏这回事儿。

这些年，两个人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知所措。

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怒火和怨恨，本来是想拉近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沈璃书却毫无波澜，对于面前的母亲，她没有任何想法。

她不奢求姜文记住她的喜好，了解她的生活。姜文对她来说，与其说是母亲更像一个陌生人。

沈军城眼看形势不对，赶紧打起了圆场：“初一啊，妈妈也不是故意的。一会儿我就告诉厨房，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他们多加注意的。”

“麻烦叔叔了。”自己不接话，反而显得自己没教养。姜文怎样是她的事，她不想因为这样的母亲影响自己。

“哎呀，初一。”

姜文看沈璃书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任性刁蛮，便打起了主意，毕竟哄沈军城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叫叔叔多生疏，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叫沈爸爸就行。”

沈璃书没有想到姜文会如此蹬鼻子上脸，眼底闪过一簇怒火，转瞬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冷漠。

她攥紧了桌子下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肉之中却不自知。她雪白的牙齿狠咬着自己的唇肉，直到尝到了一丝咸腥才慢慢松开，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带着颤音：“我没有爸爸。”

周围一片死寂，沈璃书低着头，呆呆的盯着自己的勺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军城愣愣的看着她，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姜文抿了抿嘴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想方设法的补救，脑子飞速地转着，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从何说起。

一旁的沈南星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眼底情绪不明，似乎有些不满：“你们要不要这么着急啊？”

一听沈南星开口，这台阶都递到沈军城面前了，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赶紧附和：“对对对，初一你开心就好，是叔叔太着急了。”

“好好吃饭，好好吃饭。”

沈璃书没看他们一眼，放下碗筷，陶瓷质地的筷子，落在餐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不等其他人说话，她已经起身离开了餐桌。

呵，什么爸爸？

自己可从来没承认过。

她根本不认识沈军城。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取代自己爸爸。

她的眸子里腾起一股雾气，朦胧了双眼，眼尾微微泛红。

初一，是父亲为她取的小名。

她出生的那天刚好是十二月初一，这些年只有外婆这么叫她，恍然听见陌生人叫这个名字还有些不习惯。

关上房门，沈璃书似乎还能听见楼下姜文尖细的声音，大概就是说她不知好歹，送她去最好的学校上学，还把她接来，她就这个态度，任性不懂事之类的话。

沈军城在一旁安抚着姜文，说是孩子还小，不急。

沈璃书也不在意这些，坐在书桌前，掏出耳机，打开音乐，把自己与吵闹声隔绝开来。

德舟一中的作业并不多，而且相比于自己之前的学校，学业内容也简单了很多，所以下午自习的时候，沈璃书已经早早把作业写完了。

反正没什么事，与其在不属于自己的家里闷着，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