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变法之论(2 / 2)

毛,百姓日夜劳作,为何困苦?你们说各有所长,难道他们就是愚痴?就该被拔毛?这宣政院中,不少起于贫寒,若真是愚痴,怎能过关斩将的来到这殿堂?为何贫寒,不过是被人屡屡拔毛而已,自己坐了朝堂,便要去拔别人的毛?己饥思人饥,己溺思人溺,想想自己的困苦,便知道这天下的困苦。我们既然拔了天下的毛来做事,那么做的事就要利天下的人。”

“四元兄错了!”侯贵生也有了怒气,“在座的诸公,并没有拔天下毛。你总说夫子之学,子舆曾言,诸侯之宝三:土地、人民和政事!我等便是做这政事,我们居于朝堂,为朝堂谋,才领了这俸禄,何曾拔毛?国府、边关、郡府、衙门、榷场,都是拿着俸禄做事,若不拔毛,哪来俸禄?”

“又是瞎搅和!”曼光远起来反击,“你说着这些,拔几根毛也就罢了,你都快把毛薅光了,本是生之者众,食之者寡,可现在是生之者寡,而食之者众……”

这时候,侯贵生抢过来话,“那我们是讨论拔毛多少了!”

这时,领宣政开口道:“不管是夫子之学,还是阳朱之学,两边都说的很有道理,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精彩绝伦,争锋相对的论辩了,要不说我们宣政院多才子,诸位宣政使博览群书,聪颖绝伦,都是人中龙凤啊。不过,这均田……”

听出领宣政的意思,侯贵生赶紧出来附和,“均田这么大的事,我真是不敢想,我们这宣政院商议下,就能施行了?就这么儿戏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领宣政赶紧摆手,“我们宣政院是议政的,在座的诸公,自然不无可说,只要是国事,都能拿到这里讨论的。”

闫贵智问道:“光远兄,保全兄,你们两家也几百亩地吧,你们愿意均田?”

“我愿意。”昭博太毫不犹豫的点头,“为天下苍生谋,才是君子所为。”

“你当然愿意了!”闫贵智不满的言道:“你是商贾之家,家里也没多少地,就你家那十几亩地,换来偌大的名声,若是我,也愿意。我倒是想提议,我们元越还是将商贾之财收入国库如何,这也能换来十年赋税那。”

“哈哈……”刚才没有说话的宣政都发出哄笑。

闫贵智笑道:“在座的各位同僚,我等自幼读书,从发蒙到县学生徒,从府试到院试,从遴贡到殿试,那个不是三更灯火五更鸡,这一路走来,家家都有几百亩不拿赋税的寄田吧,我不知众位怎么处理挂在名下的这些寄田。”

“分了呗!”曼光远无所谓的言道,“反正本来也是寄在名下的,现在正好物归原主,我等俸禄养家糊口也不是问题啊。”

闫贵智冷哼道:“光远兄能写话本,吃喝不愁,我等哪有你这样的文采。”

曼光远打趣道:“众位一路走来,不知过了多少关,斩了多少将,伏了多少虎,降了多少龙,那个不是人中龙凤,那个不是冠盖群芳,还怕没有饭吃?”

一言不发言的原俊卿突然抬起头来,“四元兄其心可表,夫子曰仁,我是赞同的,能让我们元越人人有饭吃,个个有房住,这大同世界,我也很向往,可是,越是这样,也是要谨慎,均田不可行的,均赋倒是可行。”

许多人高声附和,“凡是有田,必有赋,天多赋多,田少赋少。”

“一体纳税,此事讨论不知多少次了。”领宣政摇头苦笑,“这一体服役,一体纳税,每隔几年就要讨论一番,每次却总是不了了之。”

陈保全言道:“应该是茶陵斗家作梗吧。”

领宣政点头“若是均赋,那茶陵每年要上缴国库多少钱粮?”

“千万亩土地,凭什么不交税?”“必须让茶陵给国府纳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嚷了起来,领宣政示意众人安静,“我把提议交给国府,只是,斗家肯定会阻挠,斗善来可是令尹,也握着大权,布政院中向来是支持茶陵的多。”

曼光远笑道:“布政使们在茶陵都有田哦。”

“这不是阴谋,这是一切都摆在台面上的阳谋!”领宣政面带难色,“斗家可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几百年了,谁可曾是斗家的对手。”说着,露出意味深长笑容,“等过几日,你们就知道斗家的财富了,保证让你们心动。”

昭博太面露坚毅,“我等读书,可不是为了谷梁谋。”

领宣政摇了摇头,“你以为他们只会利诱?他们也懂得胁迫!”

昭博太对此嗤之以鼻,“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我都会心若磐石。”

领宣政起身,拿起上书,“好吧,那就看看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