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说道,接过食盒,迫不及待地打开,“我今天饿了一天了没吃饭,想是兴许是这大雪天气,师弟们不好上山来,才一直没饭吃。幸亏你来了!不然,我怕是要饿死在这山上了。”

“快吃饭吧。”冼羽儿颔首,说道,“可能你们门派在你被关在崖顶的时候,从练剑法转修仙了。这是在考验你能不能忍受辟谷呢。”

“哈哈哈,没想到羽儿姑娘还会说俏皮话。”

令狐冲大笑,惊讶于与她的外表截然不同的丰富内心。

他打开盒子,见到满满的珍馐,惊呼了一声。

等到看到腊八粥后,他感动地吸了吸鼻子。

再瞥见那几壶酒后,他不知怎么回事,猛然奔向冼羽儿。

急急停步到她面前时,他的面容犹豫了下,举止少见的忸怩了起来。

冼羽儿眨着睫毛,疑惑地歪着头打量着他。

在令狐冲的视角里,每次送饭到他手里的时候,经历了漫长的上山,早就凉了。

更何况,华山派又不是什么富贵教派,吃食住宿一向从简,他都习惯了清淡简朴的大锅饭。

即便是腊八,也许师娘会特地做腊八粥给他,但绝不会给他添那么多菜肴,他们的开销也撑不起这么豪华的吃食。

更别提给他递酒——师父知道了,绝对会生气:他是在禁闭,又不是在度假。

今天,腊八,他手里的饭是热乎的,菜肴是他这辈子都没尝过的色香味俱全,甚至还有几壶好酒……

令狐冲知道,这一定出自冼羽儿的手笔。

他自幼父母双亡,在华山派长大,他将华山派当成自己的家。

然而,在腊八,来的人却是冼羽儿。

在腊八,他被禁闭于思过崖。这一天,思过崖的客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非华山派弟子的冼羽儿。

令狐冲的鼻子有些发酸。

冼羽儿眼波流转,见他一个大男人此刻却像一只接受了陌生人的善意而受宠若惊的流浪狗的样子,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她想了想,生怕他真的会哭出来——虽然她的内心深处在呐喊:“我就要看他哭!我想看他哭!我很好奇他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但是,就那样抱着胸欣赏别人的脆弱,是不是不符合她现在的人设?

可是,她向来又不是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

……那他还是千万别哭吧。

她得打断他的“施法”!

于是,冼羽儿拍了拍他的肩后,又一脸淡定地踮着脚揉了揉他的脑袋,用摸狗一样的手法。

她的指尖轻抚过他的头发,那轻柔的触感,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掠过他的皮肤,让他的心莫名其妙地产生一刻剧烈的颤抖。

她的手掌在他的头顶仅仅停留须臾,便收回了。

趁他惊讶之时,冼羽儿说道:“腊八安康。一人在崖上照顾好自己。吃的穿的用的缺什么?下次可以给你带。”

她的眼神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意在,表情依旧如冰雪出尘,仿佛那些对她而言不过是顺其自然的举手之劳而已。

令狐冲的眸子闪烁,他的嘴唇颤抖着,但终究没说什么。

良久,他摇了摇头,笑着感谢了她:“谢谢你,羽儿姑娘,我什么也不缺,你来看我,已经是惊喜了。”

说罢,他略微有些急促地转身,拿起了食盒里的酒壶。

“……我忘记带酒杯了。”冼羽儿突然意识到,“装得太急了,忘记了。”

在令狐冲的脑海里,已经脑补出冼羽儿特地跑去集市上匆匆忙忙买吃食然后再飞奔回思过崖的场景了。

令狐冲豪放地笑了,仿佛很开心的样子,道:“小事而已,不必在意。咱们就着瓶,正好有两瓶。”

嗯嗯?

怎么又要和她喝?

不喝不喝。

冼羽儿礼貌委婉地推辞道:“可是这两瓶,一瓶是二十年的葡萄美酒,一瓶是上高的猴儿酿,我是想都给你尝尝的,而不是我喝。”

“那、我们可以换着……”

令狐冲似是想说什么,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

“不,没什么。那我不喝了,一个人在腊八喝闷酒,也没人陪,我好可怜。”

他这样说着,语气故意放得哀怨且凄苦。

令狐冲,这位平易近人又幽默的热心肠剑客,平日里总是一副摆出一副“热心大哥哥”的模样,然而,在这时,他却表现得异常委屈,宛如一只被欺负的小狗。

他的剑眉微微皱起,星目闪烁,眼神带着一丝无助和委屈,别着嘴巴,嘴角微微下弯。

……这是,在撒娇?

这是什么狗啊,他这是什么狗啊?

“我可以喝一点点,但只有一点点。”冼羽儿想了想,说,“我们可以交换着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