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1 / 3)

很小的时候,游逸生第一次见破蛹成蝶。

幼稚园生物科学课上,老师带来许多动物要求同学照顾,他那天因为发烧迟到,等下午来的时候就只有一条青色的毛毛虫没人领养。

看着那条正在蠕动的毛虫他奶声奶气说:“那我养它吧。”

他把毛毛虫带回家,游太太吓得半死,求了半天宝贝儿子说妈妈给你换只狗狗好不好,他不愿意,说:“我要对它负责。”

他超出常人的坚毅责任心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可见一斑。

游怀城倒是十分赞同,并且大方的把花园和菜园让给他,允许他每天到里面去采摘叶子给毛毛虫吃。

但是家里的其他成员谁也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四岁的孩子会喜欢这种东西,他的姐姐们也避之不及,三姐慧珠胆子小,晚上竟然还做起噩梦来,第二天就打电话到外婆家去了。

所以他的养虫之路是很孤独的,每天自己测量,拍摄,记录,对着一本百科全书翻来翻去,没有人和他交流。

直到两个星期后后的某一天早上他醒来,发现毛虫不见,出现的是一个青色的茧蛹,他终于感到一丝惊喜。

他开始期待,每天只要有空余时间他就守在那旁边,到最后他当然也目睹了破茧成蝶的全过程。

蚕蛹从里面裂开,一个湿哒哒的蝴蝶从里面钻出来,皱巴巴的蝶翼,椭圆的身躯,不到两小时,蝶翼已经平展,在灯光的照耀下已经闪着金黄相间的光。

它飞起来的时候,他的呼吸也不由一窒,连忙抱起对于他而言还太过沉重的相机拍下照片。

那张照片现在还在他石澳房子里的书房中挂着,和解言的照片挂在一起。

想起解言,他又头痛欲裂,一下子从回忆里脱身而出,周围白茫茫的光芒,他就站在光里面举目无人。

最后的记忆是什么样的?

他记得他和安德烈进原始森林,他们到了野温泉旁边,然后……然后晕倒了。

他猜想大概是中毒,所以他现在是死了吗?

“没死呢?”

有人抱住他的腰,他感受到胸膛上有湿润的感觉,低下头对上一双噙着热泪的眼睛。

女孩说:“小叔叔,快醒来,你别丢下我。”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他一下子愣在那里,连呼吸都不由屏住,他的心情就和当时第一次见蝴蝶破蛹成蝶时的一样。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隐秘的欣喜。

但女孩很快像阵雾一样消失,他伸出手只抓到一把空气,惊慌失措之下他喊了一下后睁开眼睛,只见到白茫茫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灯光。

原来都是梦,原来他没死。

但全身仍然痛,以头部和胸部最为强烈,但远没有心中的情绪强烈。

“眼睛难受。”

他轻声道,有人很快帮他关上灯。

“你还知道痛,你没去天堂见上帝就已经是万幸。”

女声毫不客气的骂他,他转过身看见安若琳抱着臂坐在病床边,眼睛里面要喷出火来。

他失笑:“你怎么来了?”

“你还是先别意外我怎么来了,你爸妈今天也到了,莫亭盛刚刚才陪着他们回酒店休息。”

他颔首,和她道谢,“麻烦你们了。”

“要告诉他们吗?”

“告诉他们吧,我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

“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就不要瞒着我们跑到这里来,还跑到什么恶魔之地,要我说该受什么罪都是你应该的。”

“还好我和你分手了,不然要是每天因为这种事为你提心吊胆我可受不了。”

游逸生笑:“恭喜你脱离苦海。”

安若琳见他顺着她说更加气急,可见他当时分手的时候的确没有一点留念,这让她倍感丢脸。

眼珠子一转,起身出门的时候她突然眨着眼睛问:“逸生哥,刚才听你醒来之前喊了一句“yanyan”。”

到底是“人人”还是“言言”啊?

她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沉默好像被她问住,她又趾高气扬踩着高跟鞋蹬蹬走了。

安若琳出去打电话通知他父母的时候,安德烈被伊莉娜推着轮椅进来,他坐在轮椅上也是一脸苍白。

他只比他好上一点,比他早醒来,比他先下地。

看见有游逸生已经清醒,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游,感谢上帝,终于让你醒来了。”

他又庆幸,“还好我们足够幸运,孩子们放出信号弹的时候空中刚好有一架巡逻飞机飞过。”

游逸生笑:“不幸中的万幸。”

又问:“我的手机呢?”

伊莉娜忙把手上的登山包递给他,“你的东西都在里面。”

他翻出手机才发现早已没电关机,找出充电器充电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