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远远望去，盏盏明灯如皓月繁星，高高悬挂，光华灿烂。

城楼之上，凌不疑孤身立在那里，连霍羲芜到他身后都没发现。

“阿兄在看什么？”霍羲芜也好奇向下望去。

只见一袭红色蜀锦的程少商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表演，不一会儿又好似一只蝴蝶飞入花丛，哪里都想去看看，看什么都新奇，双眸弯成了两轮新月，无拘无束，是个很鲜活的小女娘。

“今日的四娘子格外的好看，如此鲜活的模样，就是我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欢喜。”

“可不是，少主公都看直了！”梁邱飞接道。

惹得霍羲芜哈哈大笑，凌不疑斜睨了一眼梁邱飞，转而看向霍羲芜，“你从前也是这样，一袭红衣打马游街而过，是孤城最耀眼的明珠。就是现在也可以，有阿兄在，你依旧可以做最快乐的女娘，鲜活肆意的活着。”

“阿兄，我现在就很好。”

霍羲芜笑了笑，从前肆意那是阿父阿母俱在，自不用她来操心什么。可现在不同，先不说她的身体，就是当年孤城的仇还未报，阿兄一直在探查，她又怎能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他的身上。

这条路太长，若只有阿兄一个人走未免太孤单了些，她要陪着的，就算帮不了阿兄什么，起码在阿兄累了的时候回头看一看，就能看到她，她一直都在的。

气氛有些凝重，霍羲芜笑道，“阿兄可要下去看看？”

“不了，你去吧，多多注意些。”说罢，拢了拢霍羲芜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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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一人站在那里，看着萧元漪为程姎挑选首饰，心中有些难过，只见一只玉白纤细的手拿着簪子伸到她的面前，在她头上比了比。

“这个很适合程四娘子，青黛，你说呢？”

“郡主的眼光自然很好，四娘子容貌姣好，这簪子正与四娘子相配。”

程少商很是惊喜，“郡主！！！”

“四娘子可喜欢？”，霍羲芜摆了摆手中的簪子。

“喜欢，郡主送的我都喜欢。”

霍羲芜将簪子为程少商戴上，“果然与你相配。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听说田家酒楼猜字谜送灯笼，我也是头一次看。”

“头一次？郡主从前也没有看过上元灯会吗？”程少商不解。

“我身子不好，之前在外求医，一过好多年，也是很久没有见过都城的上元灯会了。”

“那郡主现在可好些了？郡主这样陪着我逛街会不会不舒服？我们要不去歇一会儿？”

霍羲芜好笑，“你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我没有那么娇弱，现下已大好，逛个街而已，走吧。”

三人挤到了人群中慢慢向前，程少商望了望，“猜灯谜？这有何意思？”

刚说完，只听一声，“你答不出来，觉得没有意思。自有博学之人觉得有趣，让开。”

女娘将程少商撞开向前走去，身后一年轻公子紧跟了上去，霍羲芜扶了程少商一把，以防她摔倒。

“这是骁骑将军何勇的独女，何昭君。她旁边的是她的未婚夫婿楼垚，楼家二房次子。”

霍羲芜向程少商介绍着。

三人接着向前便听那何昭君想要灯笼，但她身旁的楼垚却答不上来正批判他呢。

接下来旁的不知道就只听见那个叫袁善见的公子答题的声音了，程少商很是好奇，“这袁公子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就听有人回道，“自然厉害，他师从白鹿书院皇甫先生，三年前，朝中召选天下大儒辩经时，年方十八的袁公子，代师辩经，名满都城，这你都不知道？”

“我第一次来灯会。”

“哦，原来是个没见识的。”

霍羲芜听着，师从白鹿书院皇甫先生？那皇甫先生不就是负了桑姑母的人吗？皇甫仪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教出来的能是个什么好人？

旁边的何昭君听着别人吹捧袁善见，心中气不过楼垚平庸，对着楼垚道，“你不是也在白鹿山求学吗？怎么与袁善见差那么多。”

“袁师兄经世之才，我资质平庸自是赢不过他。”

甫一说完，何昭君更气了，“我最讨厌的就你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德行，这袁善见当真爱出风头。”

正要散去，便听人呼喊，“诸位街坊，鄙人田家酒楼掌柜，袁公子说扰了大家雅性，实在过意不去，特留了一道谜题，若有人能答出谜题，我们酒楼愿奉上一坛千里醉以示奖赏。”

程少商本来就有了兴趣，与何昭君吵了一嘴就更有兴趣了，忙上前接过掌柜手中的尺子向井边走去。

不过须臾，程少商道，“算出来了。”

众人很是诧异，这就算出来了？

楼上喝茶的袁善见也是一顿，放下茶盏走了出来，向下望去。

望进了一双似水含笑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