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决在后看着，随她一同来到甲板上。

男人身姿恣意地倚着一边船栏，掀起眼帘，看手足无措的桑矜站在月色下。

一望无际的水域，几乎海天一色。远处偶尔会传来低低的回响，仿佛海妖的呼唤。

桑矜站好，问：“兄长让我做…什么？”

顾决勾唇浅笑，欣赏她这天赐的美貌，道：“回了上京便没这么自由，你尽情发挥。”

桑矜垂眼想了想。

河面风大，又是夜里。她身上毫无衣物，现在冷的很，双臂环抱都让她感觉风从四面八方袭来，何况是还要取悦顾决。

可这狗男人岂会管这些？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纵然桑矜此刻负伤，但该怎么做还要怎么做。

她低低道：“我为您献只舞？”

顾决挑动眉梢，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也没多走入他心里。男人想了会儿，看到船甲板的一处。

那是紧靠船头的地方，有个小小圆台，顾决想起他曾经在上京最大青楼里见过里面异域舞娘赤脚在极窄的鼓台上跳霓裳舞，美轮美奂，十分养眼。

他见过桑矜跳舞，不输于她们。

况且她本也不是什么世家女子，取悦男人是她天生要会做的事情。

顾决道：“去那上面跳。”

桑矜回眸。

她抿紧唇，暗中指甲死死扣进肉里，十分隐忍。

她道：“可是我手绑了绳，不太方便，兄长您能…为我解了？”

顾决颔首。

男人招她过来，让她双腕平举，边解着绳子，边凝了眼她的亵衣：“去拿个纱帛，披在身上。”

桑矜嗯了声。

后半夜，船上一片安静，温竹本已睡了，却被极小的动静吵醒，年轻下属顺着声音缓缓往甲板走，忽然停住脚步！

眼前一切让他惊艳。

只见月光泽泻下，女子宛如蟾宫少女，又似仙娥，她穿的极少，少到白腻的肌肤泛着光芒，吸引所有人目光。

温竹倒抽口凉气，没靠近，在暗中偷偷向四周瞥了眼。

顾决站在旁看。一脸欣赏，仿佛被抽了神魂。

温竹又想到林寒。

瞧瞧，他早说了桑矜不是什么好女孩，她若真喜欢他，又怎会在别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

迎月跳舞固然绝伦，可她难道没有羞耻心吗？

穿的，做的，都似勾人的狐狸精，毫无良家女子可言。

温竹在心里暗暗评判，觉得他一定要将这些告诉林寒，等回上京再好好劝劝他，让他远离这个女人。

……

桑矜跳累了。

身上刚冒出的汗被夜风吹凉，浑身冷冰冰的。

她越跳脸色越差，后来实在不行跌在圆台上，拧着眉心。

顾决上前，抱她起来。

男人被她勾起了暗欲，垂眼瞧着，便倾身吻她。

桑矜被他摁在船栏，腰间咯的发疼。

她双手紧攥，没有反抗，可顾决却不知怎么了，竟贴着她耳边缓缓道：“我记得你之前便不喜我那个侍卫林寒，哥哥随你意，将他调走了。”

桑矜眼睫一颤。

抬眼，她眼中情思浓的化不开，小心翼翼问：“他…是犯了什么错让您不喜？”

顾决笑，竟同她讨论起来，“也不怎么，突然见了他，觉得长的甚好，放在身边，若你喜欢了去……”

桑矜心中一窒。

她忙露出嘲讽的笑：“喜欢他？兄长，你这是拿我开玩笑，我的心在何处，你最是知道。”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及您一根发丝，兄长，我爱的是你啊。”

桑矜的表白不是一次，顾决听在耳中却没什么反应。

只捏了捏她下巴，“乖。”

桑矜踮起脚尖主动勾住他肩，“只要您在我身边，那无论什么样的男子都入不了我的眼，兄长，我对你的爱不比嫂嫂少。”

“主动些。”

顾决命令她，勾腰的手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桑矜敛下神色，主动献吻。

果然，人不能有情。

早在她决定要不惜所有复仇的那天起，她便做好舍弃一切的准备。她这具身子献给谁，被谁享用，她都不会有一分一毫的痛楚，在这样世道女子本就难。她没有出身，单枪匹马，想要实现自己心中所想已是不容易。

她早该，舍弃了身体啊。

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内心深处。

若御国寺那老和尚说的是真，她所做的梦都是她的前生，那其实原本的那个她，也是个善良仁和的人。

她也曾相信过爱情，也曾为一人付出所有，也曾念一人所念，想一人所想。

梦里的那个自己，也曾满心欢喜地对顾决付出真心，也曾同他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