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文倌叫道：“这位先生，你还在犹豫什么，大家都在期待你的大作横空出世，一鸣惊人，迫不及待要对先生流露出他们的仰慕，你还在犹豫什_么？”一时间，吹哨声，起哄声乱糟糟不绝于耳：“上啊，还等什么？”“拿出你的绝学，我好崇拜你。”

我微微一笑，说：“来了。”走上台。文倌又烘托气氛，叫道：“来吧，让我们准备好了，时刻对你奉献最热烈的掌声，来吧，这是你展示自我的舞台，这是你绽放异彩的时刻。”台下观众更疯狂了。

我酝酿一下情绪，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缓缓吟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我听过秋果吟诵唐诗，我就借来纳兰性德的一首长相思。话音落地，顿时鸦雀无声。

文倌叫了一声：“好词！”人们才反应过来，掌声如雷般拍起来。“好，好，好词！”秋果疯狂拍手，叫道：“先生，你太棒了！”

一坐在台下八仙桌首位老叟站起来，抱拳道：老夫乃隆镇卫关山月，恕老夫眼拙，没在历年诗会见过先生，今日先生一首长相思博得满堂喝彩，一鸣惊人，老夫为先生大作所折服。但先生以一首长相思，还不足以在文坛立足，争取一席之地。为夫众人，望先生大才，再送诸位一首以聩吾耳。”众人窃窃私语：“关山月，燕藩文坛北斗，开始发难了，看他怎么应对。”

文倌接着说：“先生大名怎么称呼？请以别离再送堂下诸君一首，让我等崇拜，可否？”

我抱拳道：“在下未与诸位相识，失礼了。在下姓王名菊，字陶然，见过诸位。”堂下又是一番议论：“王菊，没听说这个人。”王陶然，无名之辈，想混个名罢了，幸而被关山月老前辈识破了他的用意。”

我说：“在下便再作一首木兰辞。”我故作沉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关山月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一拍桌子，说：“好诗，有生之年，老夫能听到这千古绝唱，目睹先生风采，死也瞑目了。”话音刚落，望着窗外，流露出惊恐无比的表情，叫道：“鬼，鬼！”胸前衣服乍裂，鲜血从数道伤口里喷涌而出，仰面摔倒，眼见活不成了。在众人惊呼声中，只见空着的八仙桌上赫然蹲着一个猫脸人身的怪物。怪物红发碧眼，龇着撩牙，面色狰狞，两个爪子在桌子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关山月看来就是被他两个尖厉的爪子开肠破肚。

秋果一个箭步挡在我身前，说：“先生小心。”我被这怪物吓得神离胆裂，浑身无力，哆哆嗦嗦说：“大神饶命。”

怪物叫道：燕逆造反，人神共愤，特遣九命猫妖下凡作乱，有敢附逆燕藩者，杀无赦。”说完，两腿一蹬，串出窗户，跃到对面房子上，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我吓得脸色煞白 ，俩股站站。和我一样惊魂的人们，不知谁喊了一句：“猫妖杀人啦！”纷纷夺路而逃，有跑下楼的，有滚下楼的。我在秋果的搀扶下跑下楼，说：“去王府。”

到了燕王府，门卫说世子听到有猫妖作祟，带领一干侍卫赶去文汇楼了。

回到府上，门前多了几个陌生面孔。秋果表明身份，一侍卫抱拳道：“城里猫妖作祟，世子命令加强守卫，特遣我等来先生府上增加人手，保卫先生无恙。”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说：“多谢世子了。”回到寝室，我说：“真是吓死我了，你说，猫妖会不会还杀人呢？”秋果说：“非常时期，小心一点好。”我说：“你没看见那猫妖一跃就上了房子，咱府上这么大，那几个人又怎么照顾过来。果儿，我看你临危不乱，不如你留下来保护我吧？”秋果说：“保护主人，说奴婢分内的事。”我说：“你可不能离开我。”秋果说：“放心吧，一刻我也不会离开你三步。”我感激涕零，抱着秋果说：“你说话可一定要算数呀，我这条贱命可就交给你啦。”秋果轻轻拍打我后背，说：“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的。”阿狸说：“卑鄙，这是人干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