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2 / 2)

珠’。

以及那个梁唤回应的声音。

任礼看了那边一眼,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

是在叫他。

任礼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忘忧殿里漆黑一片,静的仿佛一座废弃已久的宫殿,根本没有人居住。

任礼轻车熟路的绕到后院,掀开窗子翻了进去。

依旧被绑在床上的镜水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绕过屏风,蹲在外间的软塌边,一动不动。

熟睡中的梁唤似有所感,小声的抽泣了一声,用力裹紧了被子。

她是公主哎,向来都是别人来讨好她。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要这么卑微的去讨好别人。

她承认她没有经验,她很生疏,被一把从床上推到冰冷的地上这件事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可是太冷了,冷的她指尖已经渐渐失去知觉。

她跌在地上,看着床上的阴影,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转身就走,把整个王帐里的东西全都砸个稀巴烂,然后走出去,一把火烧干净,烧死床上这个狗畜牲。

可是她不能。

上一次,她已经记不清究竟因为什么了,反正这个人就是这么喜怒无常,她也不是好惹的,两人爆发了很大的矛盾,拿着刀子互捅。

那天她真的急眼了,好他个阴山王,她一定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外面的人大部分已经习以为常,可还是有人察觉到不对闯进来了。淋漓的鲜血、被划烂的衣衫,以及两人吃人般的眼神。

向来胆子最小的金风却挡在了她身前,像一只炸毛的幼兽,强忍着恐惧支棱着。

这仿佛极大的刺激了阿仞篱。

他表情狰狞的笑出了声,忽然调转刀锋,一点一点在她身上划开了一道长而深的口子。

梁唤这时像是猛然恢复了知觉,浑身上下疼的厉害。

“阿仞篱,我要杀了你!”

梁唤从地上跳起来,将金风拉到身后,双手握着匕首猛的往他身上刺。

她刺进去了。

刀锋滑进皮肉的奇妙没入感,在这一天、从来没有这么深过。鲜血瞬间就从里面挤了出来,哗啦啦的沿着他深色的衣服往下淌。

室内的人愣住了,然后疯狂的涌过来将两人分开了。

阿仞篱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大笑起来。

他血红着一双眼睛,将所有人都赶出去,然后将她按在了身下。

梁唤记不清那场折磨持续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在黏稠的鲜血里恍惚的想,他们两个大概要一起死了。

但她没有,阿仞篱也没有死。他们只是没了一个孩子,一个连远在序都的序朝朝臣都知道他的存在的孩子。

他明明知道的。

金风也没有死,她只是在惊惧与没能处理得当的伤口加持下,去了半条命,以后都好不了了。

梁唤是真的怕了。

序朝在得知他们两个因为冲突掉了孩子之后,对她大加斥责,要她收敛性子,多多顺从,并严命她立刻生一个有两人血脉的孩子。

她忽然陷入了一种空茫当中,她迟疑的思考着顺从的结果。

她想不出来,她没有见过像阿仞篱这样的人。

她发现她越是顺从,阿仞篱就越是嚣张,就像现在。

她不太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人软硬不吃?她从地上爬起来,缩在床边上,将自己裹进羊绒制成的袄子里。

她没有别的去处,除了这个王帐,整个阴山部落,没有她的第二处容身之所。

她不喜欢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难受极了,又刺又痒。

可是这里好冷啊,她将自己最厚的衣服裹在身上,依然抵不住的冷。

清早的时候,两人进行了一场沉默的□□,阿仞篱并不温柔,但也没有过分折腾她。

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状态了。

梁唤按了按酸涩的鼻子,语气没有起伏的对身边的人说:“皇后娘娘前几天来信了,我打算让金风回去送信。”

阿仞篱面无表情的转动着眼睛,难以捉摸。

梁唤下意识绷紧了身体,没有看他:“只是送信,金风胆子小,你知道的。”

阿仞篱粗粝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身上凹凸不平的疤痕,看向她的目光含着一抹冷笑。仿佛无声的嘲讽。

像这样的伤口两人身上都有好几处,最深的那个,在阿仞篱心口上方两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