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问顾之梨的，“你有中意郎君了？”

大户人家的女子婚姻多半由不得自己，顾之梨有心上人，孟惠心还是很意外的。

她好声好气，俨然没有因为对顾知韵不满而迁怒于顾之梨，相反，顾之梨谦卑的性格令她很满意。

顾之梨含羞带怯，说出来带着几分伤感，“还不知道这门亲事能不能成。”

云温莞一听也来事了，“怎么不能，我看苏公子对你很好的。”

顾知韵叹了口气，说不是苏公子的问题。

但是显然也不愿意多说，云温莞跟孟惠心就不问了。

顾之梨来是讨药的，说是苏公子的娘也患上菟丝子的毒，再听说宸王府的覃大夫医术了得，便一路打听过来了。

云温莞打趣，“瞧你，对未来婆婆这么上心，不得了咯。”

顾之梨的笑容带着敷衍。

接着小桃便开口，“顾二小姐，我们覃大夫要亲自把过脉才敢下药的，恐怕帮不上你。”

覃大夫还在坐镇，一时半会是走不开的，顾之梨也看到了，不禁有些失落。

云温莞就开口，“顾小姐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上门帮看看。”

顾之梨又惊了惊，云温莞会医术她是听说了的，长姐顾知韵三天两头回来告状，话里话外无不说的云温莞如何如何，那医术看起来了不起的样子。

她的担忧俨然跟孟惠心一样，“您除了会解小殿下的毒，还能医治菟丝子的毒？”

云温莞抿笑，孟惠心就开口解释，说覃大夫只是个幌子，真正的行家是眼前这位王妃。

……

云温莞以为苏家是个大家庭，到了才晓得，原来苏二公子独自买了房子，而苏母非要跟过来住。

云温莞戴着面纱进去，踏进门口前，顾之梨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请求，“王妃，一会您可不可以说是二公子请您来的，千万不要提及我。”

云温莞纳闷。

见顾之梨闪躲不肯多言，她点点头。

“好。”

事实上云温莞来这一趟是对的，她发现苏夫人体质虚寒，而且相当爱吃莴笋，差不多要餐餐上桌的那种，她提供的药材里有蜂蜜，蜂蜜跟莴笋一块吃容易导致腹泻，是绝不能一起吃的。

云温莞最后决定每餐药量减少，多吃几天。

伺候的丫鬟倒是不理解，“四天就可以痊愈？”

小丫头天天服侍床前，都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行情，四天算久的，但凡这两天在宸王府仓库出去的病人，少则一天，多则三天就能痊愈，即便不痊愈，腹痛症状也消失了。

云温莞没给实话，只吩咐一定不能吃寒性食物，还有莴笋。

“尤其是莴笋，跟蜂蜜相克，记住了。”

关乎人命，丫鬟不敢不记住。

苏夫人疼痛难忍，滚在床上呻吟，这个云温莞没有办法帮她缓解，都要经历过这个过程，不能说吃了第一包药马上就见效。

顾之梨就在大厅上等着，见云温莞出来，问情况如何。

相比之下，她的丫鬟就没那么热络，云温莞稍稍移开目光，看得出来，顾之梨是拿苏夫人当准婆婆看待的，云温莞笑着说一切都好。

“我要走了，你留在这吗？”

顾之梨现在还不算苏家人，自然不能久留的。

俩人一道出了府，顾之梨问云温莞诊金加上药钱共多少。

云温莞就细细端详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受嫡庶尊卑的影响，又或者顾之梨本就不受重视，这衣着打扮相当朴素，跟顾知韵的华丽奢靡相比天差地别，别的不说，就连手中的镯子都是父亲年轻那会流行的，现在，早过时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家念旧。

云温莞没有继续妄加揣测，直言不要钱，“你们上次送我首饰，我替你们看病远远赚了，哈哈。”

顾之梨大约没想到云温莞是这么一个乐于助人的姑娘，说是特别敬佩她。

云温莞谦虚道，“我做这些远不如你姐顾知韵，人家轻轻松松能让你爹拿出两万两银子赈灾，这本事我可没有。”

那银子……

马车到了顾府后门，顾之梨踌躇了半天。

“王妃，其实……大姐的银子不是爹爹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