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芝里应外合(1 / 2)

勤政殿

依照北沅历代习俗,每月十五帝后二人必须同床共枕,彰显帝后和睦恩爱。

魏铮病重,自是晗皇后娘娘乘轿辇前来,唯有这一日,被自己儿子禁足的玄晗方能出了凤鸾宫。

玄晗自以为无人知晓魏无徽生辰那日她安排的好事,永川王既当了替死鬼,她就不必过于忧心。

能出自己的宫殿前来侍疾,她比旁人都欢喜,这是她的恩宠,是她身为皇后绝对不能缺少的东西。

穿过纱幔,一身华贵服饰的玄晗两手交握,微微屈膝:“妾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魏铮重重咳了两声,摆了摆手:“行了,皇后坐吧。”

玄晗眼神微闪,往日都是一来便安寝,如今陛下怎的不让她先上床榻,莫非真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那是不是说明,他的徽儿假以时日便能登基称帝,她就是万人之上的皇太后了?

魏铮看着站立不言的玄晗,脑中一瞬闪过玄郁那眸中尽是杀意的神情。

那些年樾儿如此疼爱她这个妹妹,便是同寝生子的意外他也心怀愧疚,直到樾儿薨后,爱屋及乌的他这才让她当了皇后。

魏铮指尖微颤,他实在是想不到,她在陷害樾儿的事情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玄晗端的是一副端庄典雅的国母姿态:“这些时日妾在宫中心念陛下,唯有今日方能与陛下相见,陛下龙体可好些了?”

玄晗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坐到魏铮床榻边缘,如视珍宝般握着魏铮微凉的手。

魏铮敛下万般情绪,淡淡嗯了一声:“朕好些了,徽儿日日来探望,郁儿也常来把脉,有时甚至亲自看着药房煎药,很是孝顺。”

“这些年朕从不知晓樾儿留下了成长至今的孩儿,他已成亲生子,权谋文武皆俱。”

玄晗笑容一僵,听到这番话手都不自觉松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与厌恶。

魏铮看了眼玄晗,恍若不知,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听闻皇后前些时日还下了懿旨,让郁儿夫妇进宫说了说话,皇后觉得如何?”

玄晗唇角抽了抽,点了点头,换上一抹温柔笑意:“妾也不知姐姐还留下了孩子,孩子们很好,王妃也懂事乖巧,只是不太愿意亲近妾这位姨母罢了。”

魏铮垂下眼帘,神色复杂,当年是她自己主动脱离玄家,郁儿便不能唤她姨母,何况樾儿为嫡,她为庶。

再者言,听闻当日皇后自己言语不当,丝毫没有长辈模样,惹得郁儿与王妃动怒,又如何要求他唤皇后一声姨母呢。

魏铮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郁儿离开这么多年,便莫要说他了。”

玄晗应了声是,转身便要去熄了烛火,谁料魏铮咳了几声,盖好被褥。

“你回凤鸾宫吧,朕不能将病气过给你。”

玄晗动作一顿,也不能强行留在此处,半晌,转过身来遥遥一礼。

“那妾这便退下了,陛下注意龙体。”

至于回了凤鸾宫如何摔碎瓷器,打骂宫人出气,魏铮是一点也不想管。

魏铮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之上,自被中拿出刻了樾字的玄金佩,心中苦涩难言。

更深露重,魏铮一夜无眠,望着窗外微弱月光,唇囔囔道:“樾儿,当年我到底做错了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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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

在玄晗乘轿撵去勤政殿时,玄郁这边却有了新的消息。

彼时未蔷微弯着腰,眯着眼在纸上写下什么,细心卷好绑在信鸽腿上,扬手放飞。

随后转身朝玄郁点了个头:“小主子,今夜是十五,帝后同寝,玄晗由陛下的人接走,此刻定不在宫中,妹妹定能收到消息。”

玄郁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天边点点星光:“你说,她这些年都在玄晗身侧,忠心不改么?”

未蔷眼中含泪,希冀满满:“妹妹这些年与奴婢一样都生活在痛苦与回忆之中,妹妹她至今饱受折磨,一直都在等着小主子回来。”

凤鸾宫中,即将安寝的未芝在房间窗口接到信鸽,小心翼翼解下细细查看。

只一眼,便足以让她泪湿罗衫,热泪盈眶,随后穿好鞋袜,重新穿戴整齐。

未芝一路赶回凤鸾宫主殿,彼时玄晗尚未回来,即将踏入殿中时,碰到了前来巡夜的宫女。

宫女皱了皱眉头:“未嬷嬷这是作甚?今夜皇后娘娘不在殿中,嬷嬷该安寝才是。”

未芝来到凤鸾宫这些年,虽好不容易取得玄晗信任,可对底下的人而言,她只是一个卖主求荣的小人。

未芝闻言愣了愣,心中忐忑不安,她的目的本就不单纯,若有旁人知晓今夜之事,定会要了她的命。

她尚未为主子洗脱冤屈,还主子一个清白之身,未芝两手紧紧捏着,思索着该如何瞒过去。

下一刻,外院传来快速脚步声,大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