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会杀了我。”程正德的恐惧如此真实。

陆修没有问程正德到底对半身做了什么：“你觉得宋文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们？”

“不知道。”程正德舒缓呼吸，“她毕竟等级不高，比起半身布鲁特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格斗家的世界强者为尊，她不能服众。武馆的人因为遗嘱的财产所有对她无可奈何，但限制自由却很容易。宋文不会放纵这些人不断挑战我们，毕竟谁也说不好上面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指示。”

“所以我怀疑宋文可能已经被限制了自由。”

陆修哦了声：“看来这里对私有财产的保护十分严格。”

程正德带了点嘲讽：“毕竟到处都是头脑发热的战斗狂，谁都说不好什么时候会死在别人的脚下。说来也挺讽刺，一个难得没有魔兽骚扰的城市，却是全民皆武，整日沉浸在自相残杀的快乐中不可自拔。”

陆修不做评判：“那么我们稍后就去找宋文？”

“你打不过这些格斗家。”

“我的等级限制，但你和命阿曼的等级应该不低吧。”

陆修的等级不够，打开游戏系统也只能看到两人等级处的两个问号。小队里每个人都比他进入迷域的次数多，但尴尬的是，似乎只有他还没有找到能够顺利提升等级的途径。

没有人会主动告诉他，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会不会对立起来。当生命遭到威胁时，将希望寄托给道德就成了一件十分天真的事情了。

程正德思索了会儿：“我要抓紧出去，我的半身我最了解，她不会放过我。你们和我同行，也讨不到什么好。”

“我们不会为你放弃这次探索机会。”

“我知道，我自己也舍不得。上面不相信我们，没有宋文的话，我们走不了这么久，我只是要躲开一段时间，安东尼娅的猎犬不是吃素的。”

安东尼娅，这是程正德半身的名字，听起来是个女人。

陆修在脑海中思索，无奈鲁路修是个苦行僧式的骑士，他的身边很少有女人的身影。

算是初步达成共识，陆修道：“那么，如果到晚上宋文还没有来找我们，我们就去找她。”

......

夜幕降临，黑色吸光，灯光似乎也暗淡，但这方便了陆修等人的行动。

月光照在地面上泛着冷硬的白光，武馆是四四方方的四合院结构，可能是和本地的环境有关，并未做成屋顶尖尖的房屋样式。横横竖竖，线条板正，缺乏修饰。

漆黑的石屋在黑夜里不好辨别，但中央部分的三层小楼上的红灯笼却很显眼。

“那是宋文的魔器。”程正德一眼认出。

陆修开始好奇他们在上次的旅途中遭遇了什么，机遇与危险并存，直觉是十分刺激的旅途。

光滑的墙面不好攀爬，程正德向着红灯笼伸手，就见一条红线慢悠悠晃下来，到了程正德的手心。

很细。

“这是宋文给我们留的路，她知道我们会来。”

程正德将红线绕在手上，让陆修和命阿曼抓紧他，然后用力一拽，就像是拉到橡皮筋一样弹起来，在靠近黑墙的瞬间借力攀缘，从窗口钻进去。

两人进去还没站定，就听程正德小声呼唤：“搭把手！”

陆修伸出头去看，只见程正德正抱着灯笼摇摇欲坠。

魔器的质量不错......

陆修无奈，命阿曼已经伸出手把程正德一把捞进来，中间微微一顿，然后低头看着程正德，面无表情的抱怨。

“肚子，碍事。”

委实是新世纪很少见的肚子了。

宋文就坐在床边，姿态端正。

作为当家人的屋子，空间很大，黑色的墙壁，白色的帷幔，地上是黑暗之神的纹路，触手从中央延伸，天花板上有一颗硕大的眼珠。这颗眼珠还格外明亮，炯炯有神的眨也不眨盯着室内的一切。

陆修体内的光明力量本能感到不适。

“你们来得很慢。”宋文站起来。

“你这个当家人一点都不给力才是真的。”程正德翻了个白眼，顾不上顾忌宋文宋家人的显赫背景，“我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了，安东尼娅快找过来了。”

宋文皱眉：“你想先自己走？”

“我想你也不想给我陪葬吧。”程正德耸肩，“这些我和陆修都说过了。”

“意料之中。”

“你真的走不了？”

“如果我走，那么就会被默认放弃继承布鲁特的一切。”宋文斩钉截铁，“我不能走。”

陆修凝视她：“但我们可以走。”

宋文盯着他的眼睛：“你想去哪里？”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陆修道，“每次进入迷域的机会都来之不易，我没有理由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