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涂婉婉盯着有点不好意思，厚重的眼镜也遮盖不了歉意的笑容，上前一步跟老人说道：”师傅，这位小同志第一次遇到，她似乎也不知道价格，老师，还是您出个价格吧，小同志认为她能接受就卖，不能接受可以到省城的药房问问，省城比我们县城的医院好点，不过，小同志，我们医院里面现在有个病人，有点特殊，能不能麻烦您……“

”致和，胡说什么？“老人不悦地训斥道：“东西是人家小姑娘的，我们怎么能要求人家以低价卖给我们医院么？这根强盗有什么区别！”

“是，师傅，我知道了，我不是担心李老的病情么……”中年男人小声的嘟囔道。

老人锐利的眼神往后面一看，中年男人也不在说话了，再看向涂婉婉的表情也是柔和了不少，但是语气中也没有祈求或者强制的意味，反而平淡的说道：“小姑娘，我老头子也不骗你，这株灵芝年份虽然没有到百年，但是年数应该也有快二十年了，”说完了之后，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灵芝一眼，最后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继续说道：“我们医院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就像致和说的，省城可能给的价格会高点，但是这里是县城，最多……最多五十块钱，小姑娘，你看看行不行？”

只是涂婉婉还没有说话，后面的张嫂子和林嫂子就已经冲到前面来了，不满的说道：“老同志，不是你这样说的，你看您和您徒弟都说了，这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怎么才给这些钱呢？您再加点，你看我们包里还有一些呢，如果您的价位合适，我们都在您这里的医院的卖掉，省城这么远，你让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没有办法过去啊，是不是，您不是还有病人需要么？”

说着张嫂子，赶紧把包里的几株小的灵芝，也都放到了桌子上，还自顾地算着：“我们这几个小的，就不要您五十一株了，就给二十一株吧？你看呢？”

在张嫂子放到桌子上的瞬间，旁边的中年男人就赶紧激动的拿起来仔细的端详看着，不过，片刻之后，就放下了，失望的说道：“师傅，这些年份不够。”

老人听到中年男人的说话，点了点头，看着涂婉婉不再说话，意思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张嫂子和林嫂子确实着急了，问道：“老先生，您也给我们的灵芝估估价啊，我们是坐车专门过来了，不能让我们白来一趟，是不？”

刚才，还打算坐地起价的两个嫂子，突然着急了，明显老医生对她们带过来的东西，兴致不高，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情绪，不过看向涂婉婉的面前的大灵芝，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但是，有外人在两人也没有特别明显，只是在涂婉婉看过来的时候，笑得有些尴尬。

“这样吧，这五铢一起四十块钱，这株大的依然还是五十，这是我能做主的最大的金额了，再多，就要等着院长回来再看了，不过，院长目前在省城学习，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老人说完，有些可惜地看着面前的东西，眼中的不舍，不仅仅对灵芝的，更像是饱含了其他的思绪。

而刚才被训斥的中年男人，已经急得额上已经出了细密的汗，焦急地看着老人和涂婉婉。

似乎还想说什么，又被老人一个手势给打断了。

听到老人的话，张嫂子和林嫂子直接把东西收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涂婉婉旁边，把人拉到了门口，小声的说道：“涂同志，走，和嫂子一起，我们再到其他的地方看看吧，我跟你说，也就是这里有票，我们才过来的，现在没有票了，刚才那个老家伙也给了我们大概的价格，嫂子带你去其他地方去买去，保准比这里多。”

“对的，当时我们院子有个嫂子，卖了天麻，在这里才给五块钱，到那边给了七块钱呢。”林嫂子也在旁边跟着说道，眼睛还一直看着里面桌子上的大灵芝。

一刻都不敢放松，就像是在盯着一大叠大团结一样。

说实在的，涂婉婉已经被说动了，就像张嫂子说的，没有票的话，当然哪里价格高就那里卖了。

但是又看到老人眼中的不舍，就像是看待救命的稻草一样的感觉，现在到处物资都缺，就连最基本的粮食都是不够的，更何况这种药草，想了一小会，涂婉婉走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问道：“医生，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人，需要用这个灵芝入药？”

中年男人刚才见到三人在一起讨论，以为没有希望了，没有想到还有机会，赶紧说道：“是的，小同志，我们医院确实收了一个从乡下转过来的病人，现在情况有些不好，正好这个药可以延缓老人的病情，不知道姑娘，能不能……”

还没有等中年男人的话说完，涂婉婉直接斩钉截铁的说道：“可以，五十就五十吧，”本来还打算说不要钱的，但是看到面前的老人想要阻止的中年男人的样子，估计如果不要钱，老人这么执着，就是徒弟多说几句话，都不让，更何况施舍的灵芝，估计更不会收了。

俗语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老人认识的病床上的老人，应该也不会心安理得地收嗟来之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