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百味斋，偌大的饭馆里竟然看不到一个客人，两层木楼都冷冷清清的。甚至连后厨，都听不到任何声响。

乍看上去，很像已经倒闭的样子。

她来回巡视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人影，忍不住大喊：

“掌柜的，你快点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楼梯下面的暗门突然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见到南宫茉，立刻陪笑起来：“南宫将军，不知您有何吩咐啊？”

“顾瑾寒来了没有？我说好要在这里请他吃饭的。”

掌柜挠了挠头，说：“顾大人确实是来过，但卑职把他给劝走了。”

南宫茉眉毛一扬，失声喊道：“劝走了？你是不是脑子有……”

“今天卑职这边的弟兄都外出执行任务了，只能提前打烊。就算您提前通知，我也没有备什么菜来招待二位大人啊。”

她无奈叹了口气，不由得后悔把请客的地点选在这里。原本以为百味斋是镇前司的秘密联络点，各方面都能方便点，结果忘了他们本职是搞情报。

要是随便找个小馆子，哪来这么多事。

“等会儿，我不是下达了密令吗？谁又让你们出去惹事的？”

“还能是谁，孟将军呗。”那个掌柜随口说道，“他让我们密切关注东宫附近的动向，特别是太子殿下和百里梦岚两个人的行踪。”

“弟兄们问起来，他说是您下的命令。”

南宫茉抿紧嘴唇，内心恨不得把孟符坚撕成八瓣。镇前司成立以来，还没有人敢打着她的旗号下达命令。

特别在西域奇花案后，镇前司已经是众矢之的。这时候再去惹事，无异于自寻死路。

“赶紧把人给我撤回来，不要再听孟符坚的任何命令。从现在开始，本将军收回他的所有权力。”

“然后去弄几道菜，我可不想当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吩咐下去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出百味斋，上马往顾瑾寒家的方向赶去。既然自己的属下做错了事，作为上官就得对此负责。

更何况，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俩此生唯一一次在一起吃饭，当然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至少，之前积攒下的一些话，要找个机会说清楚。

熟练地打开顾瑾寒的家门，南宫茉看见东厢房的灯火还亮着，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刚想要一脚踢开，却又停了下来。

“顾大人，顾大人你在吗？”她轻声问道。

一个黑影有了反应，慢慢走过来打开房门：

“南宫将军有事吗？”

“听百味斋的掌柜说，你今天去那里了，是吗？”

顾瑾寒点点头：“对啊，他们说马上要打烊了，让我明天再去。”

“明什么天啊，说好了今天请你就是今天。”南宫茉笃定地说道，“待会咱俩过去，好好喝个痛快！”

他不自觉哑然失笑：“怎么，南宫将军会饮酒？”

南宫茉不屑一顾道：“会饮酒？我可是镇前司出了名的海量，多少大男人都被我喝趴下了。”

“待会儿要是没喝两杯就醉，别怪本将军瞧不起你啊。”

她顽皮地眨眨眼睛，好像在跟面前这个家伙开玩笑。毕竟当年自己喝酒，也是因为要跟那些男人共事，被迫练出来的。

现在到了离别的时候，自然要一醉方休。

“那抱歉了，南宫将军，下官并不会饮酒。”顾瑾寒满含愧疚。

“小时候家里有个远房表妹，她不爱闻酒的味道，所以我就没有学会这个。”

“如果真要共进晚膳，可否以茶代酒？”

南宫茉呆在原地，整个人宛如被冰冻一般。

那个不爱闻酒味的远房表妹，好像就是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