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政严不语，就这么看着她。

子鸢头上冷汗滑落，她怎么忘了，王爷的手段雷厉风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好相处。

想到这儿，她连挣扎的心思都没有，直接低头认错：“属下知错了，之后一定会谨遵王妃的指示，求王爷手下留情。”

她若是一开始就认错，云陌或许还不会为难与她，只是这会儿多少有些晚了。

顾政严也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冷冰冰的开口：“旁人去休息，你留下继续加练。”

子鸢心中虽然颇有怨言，却也不敢在此时发作，只能被迫接受。

两人携手回去，云陌躺在床榻上，有些昏昏欲睡，却忽然感觉到身旁有个人贴了过来。

顾政严看着她，语气十分轻柔：“拿本王做筏子，王妃难道不准备给些报酬？”

云陌顿时清醒了不少，干巴巴的笑了一声：“什么报酬，王爷说笑了。”

本以为顾政严不会计较这些，谁知他却一脸认真的看着云陌：“你想惩治子鸢，却打着本王的幌子，焉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

云陌向后退了退，和他拉开些距离，想了片刻才答应道：“酬劳暂且不能告诉你，要在狩猎时才能揭晓，不过我想求你一件事。”

她很少有求于自己，顾政严挑眉：“你说说看？”

云陌轻笑一声：“你平日里又不在府中，子鸢不会听我的话，还要王爷将人借给我才好。”

“这算什么大事，本王答应你便是。”顾政严拍拍她的手，“明日，本王上朝前会在桌上留个令牌，你拿着这个令牌便可以差使府中上下所有人，不必询问本王的意见。”

云陌本没想着能那么快用上这东西，却在第二日见到子鸢来了前院。

她面色有些不好，看见云陌也没有主动行礼。

“我记得王爷说过，你们这些暗卫没有召见，不能来到前院，你怎么敢私自过来？”

得到了顾政严的首肯，云陌做足了女主人的架势。

她本来以为子鸢要说什么，却没想到对方干巴巴的憋了半天，抛出一句：“就算你当了王妃又怎么样，王爷他喜欢的根本不是你，而是林思柔。”

云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他喜欢的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说，我还以为王爷心中喜欢的是你呢。”

子鸢在暗卫中不仅靠武力当了首领，平日里也因为性别的原因，总是被谦让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嘲讽？

云陌不等她开口还击，吩咐道：“我不想与你多说什么，既然闲着没事做，就去把小厨房的水给挑满。”

“你凭什么命令我，我堂堂暗卫首领，怎么可能去做那些粗使下人才做的活！”子鸢被气的脸色通红，只觉得自己很是没有脸面。

云陌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一个令牌在她面前晃了晃：“喏，你家王爷亲自把令牌交给我，让我调动你们这些暗卫，难不成你有意见？”

昨日顾政严一声命令，她加练到凌晨三点才回去休息，这会儿胳膊腿都是酸痛的，连正常训练都勉强，怎么可能去挑水。

子鸢昂起头，那样子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我是王爷救回来的，只听命于王爷。”

见她这幅骄傲的样子，云陌沉默了一下，怎么她总能碰到这种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

不过云陌也没真想着让她去挑水，只不过随意说一嘴，让她心里难受片刻，却没想到自己转眼就被告到顾政严面前了。

——

平日里子鸢也会到书房去禀报一些事情，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因此侍卫通报的时候，顾政严直接把人放了进来。

子鸢看着面前的男人，神色不自觉的柔和了很多：“王爷，属下今天本不该过来，您就当属下多嘴。”

顾政严心中有了个猜测，却不好直接肯定下来，抬手看向她：“你直说就是。”

“王妃不过才来了府中几日，就到处给人下马威，今日竟然还让属下去柴房中挑水，好大的威风。”子鸢根本没注意到顾政严脸色微妙的变化，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我是您救回来的人，只能听命于王爷她……”

子鸢的话还没说完，顾政严顾正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她的眼神冷漠至极：“你昨日的加练太少了吗？”

“啊？”子鸢没明白他的意思。

顾政严拿起一本书打开，一边看着上面的字，一边淡淡开口：“有时间在这里编排王妃，不如多去加练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