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姜霁月也很苦恼，“我似乎离不开姜家，我丝毫想不到，离开家，我能做些什么。”

“对了，师父，我今天得了一本琴谱，您绝对会感兴趣。”姜霁月不想一见到师父，就说些令人心烦的事情，让师父跟着她不开心。

她将琴谱默写了下来，字迹令人赏心悦目，其内容更是精妙无比。就连阅历无数的云锦也不由地惊叹。

云锦看过一遍，便会了九成，琢磨了一会儿，便学会了。琴声飘逸而出，危险浪漫，就像是铺满玫瑰的陷阱，有着魅惑人心的古老力量。

姜霁月已经沉醉了琴音中，沉浸在她想要的自由幻境中。

“这曲子，能蛊惑人心，你从何得来？”

一般的曲子，能传达弹琴者和作曲者的心境。而这首曲子，能让每个人都听到不同的声音，有不同的心境。

姜霁月老老实实回答：“世子给我的，说想让我帮忙研究。这《秋鸿琴谱》有什么不妥吗，师父。莫非这琴谱是假的，可我觉得不像。”

“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很美好的世界，那里阳光明媚，四季如春，有师父，有明巧，有顾知舒、林清研。那里的人好像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所有人都不会离开我，没有争执，没有算计。空气是清甜的，水也是甘甜的，天空湛蓝。我好像在奔跑，又好像在草地打滚，好像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云锦摇了摇头，“我看到的是我那强大的帝国，固若金汤的城防，肥沃的土地，百姓安乐，衣食无忧。盛世，和平，拥护，还有姐妹、后宫。”她想回去，想她的盛世，想她的姐妹们，她的男人们。

她有些失落。

“这首曲子，或许可以让你有资本逃离姜家。不过，这样可能会卷入更危险的漩涡中。我先教你吧，你用不用，自己斟酌，不要被人利用。”

她并不喜欢替人操心，尽管是自己的徒弟。

“谢谢师父，谨遵师父教诲。”姜霁月跪了下来，给云锦磕了一个响头。

“嗯。”

姜霁月不由地崇拜：“师父什么都会。感觉我给您丢脸了。”

云锦不缓不慢地说：“你年纪尚小，东西都是慢慢学的，不心急。我教你，你认真学。”

等她醒来，已经是吃午膳的时间了。

姜霁月很少睡到这个点。明巧也不敢叫醒她，就静静地坐在她床边的地板上发呆。

姜霁月一睁眼，被吓了一跳，“明巧，你坐那干嘛？”

明巧揉了揉迷离的眼睛，嘟哝道：“小姐，你怎么这个点才醒啊。我都等好久了。”她扶着床沿，站起来，“小姐，我先吩咐他们热菜，然后给你端水洗漱。”

“顾小姐早上已经来过一趟了。您都没醒。”

“啊？”

姜霁月一脸茫然，“她这么早过来干嘛？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她说顾将军大概后天能到。到时候可以见面。”

说起来，姜霁月认识顾知韫，比认识顾知舒还要早些，约见面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若不是他年少参军，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你说，这么久没见，我要是认不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明巧托腮思考道：“嗯，应该变化也不会很大吧。嗯……也说不准，在战场上那么凶险，脸上留几个刀疤，也正常。只要不缺胳膊少腿，都没啥事。小姐，你到时候别表现出害怕，顾将军会难过的。”

“他也是为了国家。我怎么会害怕呢？他也是的，这么多年不回家，我连他长啥样，都快不记得了。当年去那么急，连告别都没好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