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你们回来，我便放心了。奶奶先回屋去了。”

顾知舒是她一手带大的，就是她的命根子。每次她回来得晚些，顾老夫人就会在门口等着。而且，顾家派了不少人暗中保护顾知舒的安危。

顾老夫人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能用一个顾老夫人概括了她的一生。她名叫刘英。她的第一任夫君在她新婚不久，便战死在了沙场。

顾老将军遇到刘英后，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这才抱得美人归。刘英便随着顾老将军去了边疆，跟着他去打仗。

刘英本来就是猎户出身，四肢有劲，身材高大。她越挫越勇，路子很野，一次次将敌人的头颅砍于马下，犹如掌控一切生死的主宰。

可惜，顾老将军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知道了，奶奶。您晚膳吃了没？”

“等你们煮好莲子羹，一起吃吧。我也尝尝你们的手艺。”

姜霁月拉着顾知舒的手：“知舒，要不我们先吃饭吧。待会，饭菜都凉了。”她觉得让老人家饿着肚子等着，不太好。

“那莲子怎……”

姜霁月狡黠地一笑：“当然是等你明天做好了莲子羹，叫我过来吃啊~”

既然姜霁月都这么说了，莲子羹就明天再做了。

顾老夫人、顾知舒、姜霁月三个人坐在了大桌上吃饭，人很少，氛围却比姜家好数倍，让她有些留恋。

姜霁月回到姜府的时候，夜也是黑了。

黑沉沉的夜，就像是浓墨涂抹。夜空中，星光稀疏。

她看见了门口焦急踱步的明巧。

明巧是她的贴身丫鬟，按理说要时刻跟着她的。不过，姜霁月知道明巧来了月事，人不舒服，便让她在房间歇息。

“你怎么在门口等着？”

“小姐，老夫人回家了，人在大厅。您快过去吧。”

她低下声问：“她怎么回来了？”姜霁月心中暗骂，这老东西，一回来，便要搞幺蛾子，怎么不死在外边。姜府没人待见她的。

“不知道。这次回来，也没提前说。小姐，咱们边走边说。”

姜霁月还未到大厅，便听见了姜老夫人与他们的对话声。

姜老夫人那带着痰声刺啦刺啦的大嗓门格外得令人恶心。姜霁月拦住了明巧，顿住了脚步，想先听一下情况。

晚都晚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母亲，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儿媳都没有准备。您喝茶。”姜夫人好声好气地从白翠那接过茶，放在了姜老夫人的面前。

“我回我自己家，还要跟你提前说啊？”她哼了一声，将桌子上的茶往旁一推，“我不敢喝啊！怕你给我下毒。”

姜清风暗戳戳地骂：“毒哑了，毒死了才好。”她从来接受的教育就是要端庄。她完全不能接受有一个粗鲁，说话声音跟打雷似的，还尖酸刻薄的疯婆子奶奶。

姜老夫人听见了姜清风的话，暴跳如雷，要去拉扯姜清风，被姜夫人、还有姜尚熹拦住了。

“够了。娘，您刚回来，就消停些。姜清风，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奶奶说话，快道歉。”

姜清风被这阵仗吓哭了，躲在了二人身后，不敢出来。

姜老夫人却不依不饶，双手拍着大腿，“河海，你媳妇儿和你女儿要毒死我啊。我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她哭嚎着，却没有一滴眼泪落下，“你父亲死的早，我把你拉扯大啊。如今，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姜河海扶着姜老夫人坐下，指着姜清风，“快出来，给你祖母道歉。”他拍了拍老夫人的后背，“娘，您啊，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

“小孩子懂什么，要不是大人教，她也说不出这种话。”姜老夫人依旧不依不饶。

连姜霁月都觉得姜夫人倒了大霉，明明家境很好，偏要嫁到这种人家，真是瞎了眼了。

姜清风边哭边争辩：“说我就说我，跟我娘没有关系。”

大厅闹得鸡飞狗跳的。姜霁月躲在后面看热闹，不愿进去。明巧也是一脸庆幸。

姜老夫人嘴皮子毒辣，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能骂得难听，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你一出生，我就把你淹死在茅坑里。”

她骂得难听，姜夫人平时也能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但是关于她两个孩子的事情，她却丝毫不肯退让。

她气得直发抖，“老妖婆，你话别太过分。河海，你再不说话，我就带着尚熹、清风，还有我儿媳去我娘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