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街圣诞节的氛围异常浓烈，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覆盖了整个大地，空气里弥漫着苹果的淡淡香味。

江亦做完课题后独自坐在便利店里，他咬下一口面包看向窗外，踏雪而过的行人裹着红色围巾，外面的圣诞树露着星星点点的绿色，几个调皮的小孩嘻闹之际抖落了树上的雪，它成了大雪覆盖中最后一点圣诞的倔强。

突然他的视线被挡住，一个女孩戴着帽子，口罩，只露出一只眼睛站在窗前歪头看他，随着室内温度越来越高，玻璃渐渐起雾，他没在意的转头滑着手机看导师发来的新课题邮件。

“没想到异国他乡也能碰到你”，楚颜精致的偏欧美妆容，微微卷曲的头发在肩膀上散开，手里拿着帽子和口罩。

江亦听到声音抬头，顺手关掉手机屏幕，看清楚来人后，神色很淡，“这世界真小”。

“是啊，不然我们怎么会遇见呢”？楚言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对面，拨落发尾上的雪，她脱掉大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大方展露出来。

江亦眼神自始至终没在她的身上，周围的空气里游离着一丝尴尬。

“你还在生我的气？当初走的太急来得及和你告别，我……

“没有，你想多了”，江亦撩起眼皮打断她的话。

她静静看着江亦，周身懒懒散散缠着倦意，随意的靠在椅子上，自由散漫，分开这么多年看过形形色色的人，还是年少喜欢的人最令人心动。

她扬唇一笑“圣诞节快乐”！眼里藏不住的欢喜。

江亦简明扼要地说道:“我不过圣诞节”

她眼神闪烁，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说，眉毛轻轻一扬“当然不止圣诞”。

江亦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心不在焉的扫视了一眼对面的楚颜，提起电脑起身离开。

“江亦”！楚颜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叫了一声。

他似乎没听到似的，拉开门的瞬间冷风夹带着飞雪飘进来，楚颜不自觉抖动了一下，她一把拉起外套在江亦后面。

“江亦”！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楚颜扯着嗓子喊江亦的名字，想要做最后的一丝挽留。

江亦的穿着黑色风衣慢慢与夜色完美融合，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楚颜才收回视线，雪落在她的睫毛上随着眨眼的动作颤动。

不知是不是黑随着夜深温度一降再降的缘故，起风了，寒风掀起她的衣角翻飞作响，寒气愈发逼人，吹得她灵魂颤动，久久不能回神。

路人斑驳的旧足迹和江亦的脚步重合，随着时间渐渐被新雪覆盖，掩盖了一切他来过的痕迹。

这大概是第一次，她真正意识到落寞，无声的孤寂与漫长的黑夜。

她站在原地垂眸，天使街摇曳不止的圣诞彩灯落在雪地上形成银色宇宙的星空。

手里的红色帽子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更加显得热烈。

回忆如同大雪一般袭来，孤独感瞬间涌上心头，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突然出现又打乱了原本重新开始的计划。

隐约记起，绿叶滚烫的夏天，地面上摇晃着斑驳的光影，她站在树荫下等人，江亦抄着篮球松松垮垮地经过她的旁边，那时候的勇气总是比现在要多，上前与他并肩，无意间扫过的一眼，却早已深陷其中。

后来趁着课间路过他的班级，故意嬉闹引起注意，少女的心思毫不藏匿，最终她时常晃荡在江亦的眼前，并以与朋友打赌不失面子的借口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学生时代的爱恋毫无章法却又记忆深刻，先炽热的人最先变冷，最后在无尽的回忆里自我折磨。

错开的时间里，楚颜明白，或许他没爱过她，只是恰好年少，恰好还没有好好了解过光荣榜上的文科第一名

江亦从外面回来后，抖落身上的雪，钻在被窝里继续构思新课题，手机铃声响起，顾泽在群里打视频。

接通后，顾泽率先开口，“都干嘛呢？游戏也不打”。

谢研一手擦着头发，“和你说话”。

他扔给谢研一眼，“撤回”，又cue到江亦“江亦江亦，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去赛车”。

“明年”！江亦支起身子靠在床头，鼻头微红。

看着江亦被黑夜柔和的五官，他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试探道:“有没有谈女朋友”？

江亦不疾不徐地抬眼“没有”！

顾泽啧啧道:“水泥封心了吗？好久没谈恋爱了”。

“怎么？你希望我一天谈一个”。

谢研轻笑出声，随即说:“年头寡年尾，也挺好”。

顾泽哀叹“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一个人的跨年一笑而过”。

谢研打趣他“你可以一个人跨年，但不能跨到别人身上去”。

“你小子，简直闷骚”，顾泽嘴角的笑再也控制不住，说起谈恋爱，他想起来一件事。

“江亦，楚颜要你微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