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偷听(1 / 2)

竹帛撩起珠帘,伸头看了一眼外面,才将门轻轻关好,进了里间。

美人榻上的人听见动静,露出书后的一张清冷面孔坐起身,将书本放好,“银子都到手了?可有人发现?”

竹帛怪异地笑了笑,将袖中藏匿的一袋银子捧了给她,俏皮地笑着道:“还是夫人这个办法好,这印子钱来得快,还没什么成本......”

“嘘......”沈清叙将食指放在唇边,“小心隔墙有耳.....”

竹帛忙捂住嘴,耸了耸肩膀,“我刚才看了没人,夫人放心。”

接过银子,竹帛忙拿了戥子递与她称了,沈清叙笑道:“整整五十两白银,这才只是一个月的利银,要是多几个月......”

“夫人......”

两人正称着,景夕打帘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门悄悄打开了进来。竹帛忙将戥子放回原位,两人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本就在外听了半晌的人心生疑窦。

“夫人,你们在做什么呢?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她望着沈清叙手中的一袋银子道。

“没什么,不过是铺子的收成而已,越来越少了,”沈清叙装作惊慌之后的若无其事,命竹帛将银子收了,依旧在美人榻上靠了下去。

见两人不大搭理她,也无趣地扫了一圈,见没什么事便准备出去,沈清叙像想起什么事一般叫了一声景夕,“我想吃荷叶粥。”

景夕刚才还在想怎么感觉自家小娘子对竹帛比自己还亲,想着会不会是她发现什么时听见她还是依旧爱吃自己的荷叶粥,便笑着哎了一声,“荷叶刚还新鲜得很,奴婢这就去采给夫人做去。”

见她走了,沈清叙拿着书将脸遮住,在拿开时竹帛已经不在屋中,轻声笑了笑,起身舒展一下全身,自从重生回来,她便神思倦怠,时时想睡觉。

竹帛悄悄跟了出去,见景夕并不往花园中去,而是往江七娘的小院去,骂骂咧咧的等在门口,要不是夫人说了不能打草惊蛇,她定要上去质问一番。

景夕进门,看见江七娘抓耳挠腮地在趺坐在靠窗的炕上,炕几上是一本账册和算盘,炕上还摆着一摞,她咬着笔头看一眼扒拉一算盘,再看一眼又扒拉一下,她在门帘前站了一盏茶的功夫,江七娘那个样子看得她直摇头。

怪不得大爷会说她上不得台面,要自己帮衬着,这个样子连算盘都拨弄不清楚,也真是够呛的了。

心下对这个将七娘更多了几分鄙夷,身子挺得笔直,抻了抻衣裙,笑着挡起帘子道:“江姐姐,这是做什么呢?”

江七娘最厌恶她称自己姐姐,一个奴婢,和自己称姐妹,她是哪个台面上的东西,就这么敢称呼自己。

不过现在正是要拉拢她对付沈清叙的时候,不能将人得罪了去。

忙从炕上伸腿下来,靸了鞋,将人迎到自己的对面的炕上坐下,招呼人送了茶水来。

“妹妹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江七娘一面收着账册一面笑问。

景夕知道她琢磨不清楚又拉不下脸去问沈清叙,账房那边又是孤男寡女的,只能她自己瞎琢磨,瞥了一眼账册,颇为嘲讽地笑:“姐姐在做账目呢?真是厉害啊,像我什么都不懂。”

丫鬟端了茶进来,景夕鼻子尖,一闻便知道是是普通的绿茶,呷了一口,口感苦涩,心中冷笑。

江七娘听她话头不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伸直手指,瞧着指甲上鲜红的丹蔻,笑道:“这不,才刚上手,还是你清闲,什么都能撩开手。不像我,命苦啊......”

景夕心中冷哼了一声,装什么,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良家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妾。

面上却笑盈盈,“是呢,大爷看中您,才让您这么辛苦。”

“对了,妹妹可有什么发现?”江七娘和她呛了半晌才想起正事。

“正事呢,忙着赞姐姐了,忘了来的目的,”她清了清嗓子,坐直了。

江七娘望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忙打发屋里的丫鬟出去,将炕桌搬了另一边去,板板正正地问:“可是发觉什么了?”

“今日我在外面听见她们在里间讲话,说是什么印子钱的事,鬼鬼祟祟的,一个月便挣了......”郑重其事地伸出五个手指头,“这个数,你以为她干净?”

印子钱江七娘也听过,自家哥哥也借过人家的钱。

利滚利,将家败得不成样子,那种东西对于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她扶着炕桌若有所思地喃喃,“印子钱?”

“夫人的嫁妆这几年也用得差不多了,但她自来讲究,每日练字的纸都是上好的纸墨,写出来的字带着一股子香味。”她转眼望着江七娘,“你道钱从哪里来?”

江七娘也不笨,只怕这个景夕只是表面的身在曹营心在汉,旋即笑道:“这种事妹妹该告诉夫君才是,由夫君定夺,她既鬼鬼祟祟的,定然也是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