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的话与她来这儿的目的大相径庭，颜忺疲惫的动了动僵直的身子，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问：“可以坐吗？”

戚仞默了几秒，他紧蹙着好看的眉，眼中撕扯着某种难捱的情绪，多了丝烦躁，最终化为克制，轻声说了句，“随意。”

说完他起身，抬脚往落地窗边走，又摸出烟夹在指间，拿出火机想点的时候脚步微顿，垂眸看向颜忺。

“介意——”

“介意~”上扬着调子，怎么听都像是在找茬。

扬完调子颜忺抬头，朝看着他的男人灿烂一笑，说，“最近嗓子不舒服。”

戚仞：“......”

把烟和火机扣在办公桌上，戚仞走到颜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颜忺埋在沙发里，眼睛盯着落地窗外的夜色，戚仞坐下后，好巧不巧刚好挡住她的视线。

颜忺蹙了蹙眉，怀疑他在报刚才的一烟之仇。

收回视线，颜忺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她清凉的声音在夜色中很清晰，甚至带上某种锋利，戚仞不可能听不见，但回答颜忺的是沉默。

她的不同意，她的反抗向来没有用，这一点已经在颜辉钦和戚孤那里被反复验证了。

颜忺知道，此时戚仞的沉默，是同样的答案。

颜忺本来把戚仞当成统一战线的战友，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想到稻草转脸就“背刺”了她。

颜忺有点生气。

“我这人粗鄙，脾气也不好，更是散漫惯了，当不了别人的‘好老婆’。”

颜忺身子一歪，胳膊肘撑着沙发支着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笑，艳丽的眼尾上扬，似笑非笑的觑着戚仞。

不知是不是‘好老婆’三个字取悦了戚仞，他一向冰冷的眼睛深处浮跃星点清浅的笑意，说，“我不介意。”

看着没一点坐姿的颜忺，是毫不介怀的纵容。

“我这人还爱自由，没有家的概念，工作时会长时间在外...以戚总的身份，适合圈养温柔怡人的金丝雀。我不是金丝雀，也永远不会做金丝雀。”颜忺接着找茬。

这话让戚仞脸色暗了暗，看起来很不高兴，“我没有圈养金丝雀的习惯。”

“......”颜忺没想到戚仞这么油盐不进，暗暗磨了磨牙，打算用杀手锏。

“你大概没有听过我的事情，其实你应该去调查一下，我除了一箩筐缺点，命还特别不好，你——”

这次没等颜忺说完，就被戚仞坚定而轻蔑的声音打断了，“我从来不相信那些东西。”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震得颜忺愣了愣，微张的嘴巴都忘了合上。

颜忺眼神有片刻迷茫，她看着对面坐在半昏暗中的男人。

对面大厦楼顶的探照灯偶尔会扫过他的肩膀，有种光在他身后绽放的华丽感。

也有光反射到他脸上，照出他那张冷峻的脸，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黑色。

他皮肤很白，五官极其俊美。

而且他有一双富沉的眼睛，如果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你能看到那窗里所有的腥风血雨和握手言和，最后又被一扇窗稳稳关住。

他大致是经历了很多，所以更没必要在她这，过一趟有些可笑的鬼门关。

“为什么？”颜忺问。

“你以后会知道的。”

“以后是什么时候？”

戚仞没回答这个问题，看起来讳莫如深。

颜忺没追问，跟戚仞闹这一通之前，她就知道不会有卵用，她就是想撒撒气，倒霉催的是这一口气也没撒通畅。

越发憋得慌。

谈不下去了，颜忺动了动身体，伸了个懒腰，起身，打算离开。

戚仞也站起来，他走到颜忺刚才坐的地方，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张薄薄的东西。

垂眸盯了一会儿地板，戚仞出声喊住了颜忺，“你丢下东西了。”

“嗯？”颜忺疑惑回头，看见了戚仞手里的那张邀请函。

又掉了...颜忺有点哭笑不得，这张邀请函她没舍得扔，被她揣进了大衣口袋里。

两次都是被他捡起，也是......

颜忺重新走到戚仞身边，从戚仞手中接过命途多舛的邀请函。

“谢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两次都是。”

戚仞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窗外的月色太美，让人心变得柔软，他的这声‘嗯’飘在空中，近乎温柔。

颜忺愣了一下。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结果都是不可改变的。”颜忺问。

戚仞的视线猛地抓住了颜忺的脸，像是要从颜忺脸上看透什么，又像是要填补抚平什么。

有一瞬间他的眸中闪过很深的痛苦。

“算了，”颜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