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脸色难看，说：“大小姐，我不知芷月哪里得罪了你？你在外面羞辱了她，回来还要欺辱她？”

汐灵看了一眼柳姨娘，嗤笑道：“呵呵，柳姨娘，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你啊！若非你发疯剪了妹妹的衣裙，她哭诉到我娘亲那里。娘亲叫我陪妹妹走一趟，哪会有后面之事？”

柳姨娘踉跄两步，支支吾吾道：“我、我剪了芷月的衣裙？”

边说边打量身旁的芷月。

只见她低垂着头，不敢看自己，柳姨娘这会儿全明白了，心里又气又急！

她看了一眼汐灵手中的欠条。

二百四十两！

这么贵？

柳姨娘脸都白了，吩咐李妈妈去她房里拿银子。

那可是她积攒大半辈存下的，芷月几件衣裙就给她花去一大半。

她有些心疼。

汐灵笑嘻嘻地接过钱袋子，叫春桃当面点清，才把欠条还给颜芷月。

走之前，她还不忘语重心长地提醒颜芷月：“妹妹啊，以后上街买东西记得带银子；买贵的东西也要三思，量力而行。没银子付账不光丢你的脸，还丢爹爹的脸。”

说完她转身，对东院的丫头们说：“走喽！晚上我们吃顿好的。”

呼啦一下，人全走光了。西院瞬间安静了下来。

天色已暗，一群鸟儿从空中掠过，很快变成了小黑点。

颜芷月一把撕碎欠条，泄愤似的抛向空中，怒道：“颜汐月，我不会放过你。”

丝竹小声提醒道：“二小姐，小心隔墙有耳！”

颜芷月一听这声音，终于找到了泄愤口，啪啪几下，扇得丝竹昏头转向，站立不稳。

她恶狠狠地骂道：“都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害我丢人现眼！”

柳姨娘一声怒喝：“够了！”

颜芷月见柳姨娘面色阴沉，知道她听了颜汐灵的话不高兴，连忙解释道：“娘，女儿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只有那几件上不了台面的衣服，如何去五皇子的开府宴啊？所以一气之下剪烂了衣服，又想找大夫人帮帮我，情急之下才那样说的。对不起，娘。女儿知错了！”

柳姨娘叹息道：“不怪你，怪娘没用。若不是我这些年不争不抢，偏安于西院，怎会让你如此委屈？芷月，娘想明白了，为了你，娘也要给争一争，抢一抢。”

颜芷月一听，泪流满面地扑进柳姨娘怀里，说：“娘，你是世间最好的娘！”

柳姨娘破涕而笑，说：“傻孩子，走，去把你买的衣裙穿给娘看一看。我的芷月，明日一定是最美的。”

汐灵一回东院，就被范嬷嬷请了过去。

慕容凡雪沉着脸坐在桌边。

桌上摆着几道汐灵爱吃的菜，特别是一道樱桃排骨，色泽红亮，升腾起的热气，带着香气钻进她鼻子，馋得她直咽口水。

汐灵笑嘻嘻地坐下，举筷就要夹。

啪的一声，慕容凡雪把筷子给她打掉，怒道：“颜汐灵，你最近怎么啦？为何处处针对芷月？”

汐灵委屈地说：“娘，我哪有针对她？我主动陪她去买衣服，她选了二楼的衣服，还眼都不眨拿了五套一楼的。”

“娘，我都不敢上二楼挑衣服啊！这就算了，她居然一分钱不带，想白拿！天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你不知道我当时觉得多丢人！唉⋯⋯”

“羽裳坊是慕容家的产业，又不是我们颜家的。况且，舅舅和大哥哥他们赚钱多不容易啊！走南闯北，风餐露宿，都是挣的血汗钱呐！”

“好吧！我好心借给她银两，解了她燃眉之急，叫她写张欠条有错吗？我搬回家这一年时间，她从我这儿借走不少好东西，一件也没还过。我再傻，也知道要堤防着她呀！”

汐灵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嗓子眼都快冒烟了，提起茶壶斟了一杯，一饮而尽，余光看她娘亲的反应。

慕容凡雪愤怒的神情缓了过来，叹息道：“你说的有理！可再怎么说，你也要给芷月留点面子呀！”

汐灵哼哼两声说：“娘，我里子都快没有了，上哪儿去给她留面子？你问问东院的丫头，舅舅他们给我的宝贝，柜子里还剩几件？颜家不比慕容家，每月银钱少很多。我就那么点积蓄，哪里大方得起来？”

范嬷嬷见慕容凡雪还想说什么，赶紧提醒她：“夫人，先用晚膳吧！想必小姐也累了，用完膳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赴宴呢！”

慕容凡雪“嗯”了一声，招呼汐灵用膳。

汐灵悄悄给范嬷嬷递了个眼色，以示感谢。

范嬷嬷给她回了个微笑，心里欣慰极了。

之前，她一直替大夫人和大小姐着急。

在这深宅大院，善良过余就容易被人拿捏。

夫人心善，同意柳姨娘进门，把二小姐当亲生的看侍。

后来老爷升迁，回了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