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兴致勃勃开始在亚坛物色美男子，路上却发现除了自己，大多数人都有些蔫。

这种差异无名一下就感觉出来了——毕竟如果是平常，自己少说得挨两句骂，讨几个臭鸡蛋。

但现在这些“嫉恶如仇”的人们都没兴趣找无名的茬了，心不在焉地走到路上。每个人都和其他人离得有些远，不再互相交谈，顶多偶尔交换下眼神。有些人时不时就要突然抬头看一眼天，有些则死死低垂头颅，直勾勾盯着地上步履匆匆。

这种现象甚至一直延续到葛孚雷那边。

不仅仅是平民，平常不绝于耳的竞技场嘶吼和欢呼也沉寂下来。无名过去一看，果然竞技场的剑斗已经停止了，观众席上只有寥寥几人，而角斗士和褪色者们似乎也并不打算为这几人厮杀。

竞技场高处，葛孚雷板着脸，瑟洛修则一脸愁苦，有些畏畏缩缩的。

“怎么了这是？”无名终于忍不住了，在看到葛孚雷的样子后开口询问。

葛孚雷给无名解释了一番，答案也很简单——

人们还沉浸在之前飞船到来而带来的余韵之中。

虽然没有无名掌握的消息，但交界地人已经整理出那一百多号人的伤亡，也能看出其中规律，还有些人已经猜出了很多真相。

剑斗是交界地人喜闻乐见的事情，但当他们发现被按着头你死我活的剑斗时，就没多少人还会高兴兴奋了。

有些人也能看出那飞船的力量和双指的力量同出一源，想到此，心中的信仰不觉崩塌了些许。

瑟洛修总结道：

“人们以为脖子上的枷锁是信仰的证明，当他们发现枷锁就是枷锁时，会不高兴吧。以为剑斗是我们的爱好，当发现这只是上位者喜欢的马戏时，会愤怒吧。”

无名算是听明白了：

“我当是什么事，就这啊。发现自己是上位者谋划的一部分而已，这有什么好愤怒的。”

无名说：“接受自身的黑暗，超越自身的黑暗，这才称得上修行。”

“你很豁达。”瑟洛修说，“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一点。”

此时每一位斗士都有些蔫，当发现头顶还有许多更高的境界是人力难以抵达时，战士的心态也发生了些许变化。有些人或许会一蹶不振，从此颓靡，有些人迟早会走出来，变得更加坚韧。

但在此时，大家都有点蔫，倒是多出不少符合无名寻找的颓废柔弱美男子的标准。

而在一群灰心之人中间，还维持原样，依然活泼的人，就显得格外扎眼了。无名还从里面认出几个熟人。

葛弗雷起身，和无名站在一起看向竞技场上的战士。

他板着的脸突然笑了：“不过大伙没心情战斗，倒是便宜了你的商队，都泄了气，这下应该没人再找伱麻烦了。”

“这些人也不会颓废太久，给他们些时间，总能想通的。”无名说，“不过你说的在理，我得趁这段时间赶紧干活儿。”

看无名要走，葛孚雷开口说：

“你的商队，生意不错啊。”

“话里有话啊老露。”无名察觉到葛孚雷语气中的意味深长，“想抽税了？”

“税收这么精细的活儿跟我可无缘。”葛孚雷说，“那是瑟洛修的事。”

“那你关注我生意干嘛？”无名两手捂住胸口，“你不会又想打架吧？一次消化运动确实不错，打多了可就太浪费了。”

“不会跟你打的，我现在也没心情。”葛孚雷一屁股坐在瑟洛修身上，看着竞技场上的斗士。

“当初我们

“令人怀念的创业初期啊。”无名也坐到竞技场的座位上，感慨当初牵着粪金龟到处卖的日子。

“你确实变得更强了。”葛孚雷说，“你的商队，你的手下，也很健壮结实。但你承诺的，那能超越我的战士，我还没看到。剑斗场上的战士，还不足以触及我。”

葛孚雷瞥了一眼无名：

“你所谓的规模，不会只是赚了卢恩都自己用，只强化自己一个人吧？”

“放心，我可是把拉卡德的大卢恩都砸碎了。”无名说，“虽然不明显，但交界地的平均实力，确实有在增加。碎片君主变得更强了，而普通人……”

无名看着竞技场上的一个人：

“没有女巫的褪色者们、长生者们，也都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无名起身，对着竞技场上的一个方向甩出一道光芒，引起下方战士的注意。

战士抬头看看无名，扛起手中异形巨剑，轻盈地跳上竞技场的看台，在座椅间矫健地穿行，很快来到无名身边。

“还真是你。”战士看到无名，笑了。

“马格里。”无名和战士拥抱一下，“你都来亚坛了呀，诺克呢？”

“她身体不方便，来不了。”马格里说，“我来参加战斗祭典，赚点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