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参半，右手握着一把乌漆漆的木杖，顶端用红绳系着一个黑溜溜的葫芦，面相古井不波，神色泰然自若，虽是身处闹市，却又透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之姿。

“老爷爷，您若无事，那我便回家去了。”少年似是被那老者的气态所折服，欠了欠身，辞别道。

“好，好...”老者惜字如金，轻轻吐出两字之后便又不再语言。

少年虽是对这老者颇为好奇，但眼见对方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也就不愿自讨没趣，转身便欲离去，然而他尚还未曾走出两步，却听那身后老者叫道：“小娃儿...”

“老爷爷，您有何事？”

少年闻言一愣，转过半边身子，仰起小脸不解地问道。

“咦？”

老者终是微微抬了抬头，把目光转向少年，但只这一眼，不禁让其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诧之色。

少年同样看着老者，只见他面色红润不显丝毫老态，银白色的寿眉直垂到眼角，一双眼睛亮且有神，只是此刻其眉头紧锁，神情古怪，面上尽是费解之色，好似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小娃儿，老朽且来问你，不知你今年几岁？”盯着少年细细打量了片刻，老者方始出言问道。

“回老爷爷的话，小子我再有两个月便满十岁了。”少年不疑有他，平素里每逢生人搭茬，十人之中倒有九人会这般相问，因此也就如实答道。

“唔，难怪，难怪...”

老者又开始自言自语，只是其原本紧锁的眉头却已不经意间慢慢舒展了开来。

“老爷爷，什么难怪？”那少年见这老者言语含糊不清，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好奇。

“小娃儿，我且问你，连日里来，你可曾见到过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老者不答，反倒是紧紧盯着少年面上追问道。

“这...这...”

少年听问，心下瞬间便涌出一丝惧意，想起自己近日夜间总能见到的一些鬼物，不禁开始害怕起来，当下吞吞吐吐的有些魂不守舍。

“小娃儿，你且休怕，只管先讲与老朽来听，其中缘由干系不小，你切不可大意搪塞了事。”老者见少年神色恍惚，不由微微加重了些许语气，肃然道。

“老爷爷，不是小子不愿多说，只是我把见到的说与人听，却是没人信的。”少年略缓了缓神，犹豫着道。

“你莫管他人相信与否，且先如实道来，是真是假，老朽自能明辨，”老者说着看了看天色，继而又对少年说道：“此时天色不早，你还尚要出城，莫不是你家不在这俞城之中吗？”

“好叫老爷爷知晓，小子家住城南十里外的古家凹，此时天晚，正要回家的，”经这老者一提，少年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然转暗，便连城门也即将关闭，不由得暗自着急起来，说着转身就欲出城。

“小娃儿莫急，有些事情你还需与老夫好好说上一说的，”老者眼见少年要走，忙出言唤道。

“老爷爷，非是小子无礼，怎奈天色渐晚，实在是心急归家，不然...不然...”少年支支吾吾，稚嫩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娃儿莫慌，且说不然怎样？若是与老夫心中所猜不差，说不得老朽也要与你一同走上一遭的，”老者温言劝道。

少年见那老者面相温和，不觉少了三分顾忌，再加上近日里自己所遇所见之事着实太过古怪，每每诉与爹爹娘亲或是一干玩伴来听，却都无人肯信，此时既然老者一再追问，他心中也就慢慢松动起来，打算与这老者说上一说这其中的原委。

“老爷爷，实不相瞒，小子最近夜间出门总是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尤其连日以来，每逢晚上归家途中，都能在路旁野地里看到一些鬼物跟在小子身后，它们一个个的似乎都想要接近于我，却好像又有所惧怕般不敢上前，只一味的跟着我，对着我笑，只是...只是它们跟着，实在是让人害怕，我也曾与家中爹爹说过，但爹爹却是不信，便是一起与我玩的大牛大丫他们也不相信，老爷爷，你相信我说的吗？”

少年一口气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老者，一副委屈的神色。

“哼哼！”老者扫了一眼少年，抬头望了望天，嘴里发出一阵冷笑。

“喂，老头！是你让我说的，你既不信，又何必笑我？！哼！”那少年见老者如此神态，心里莫名感到一阵羞怒，气急了转身便走。

“呵，你这娃儿脾气不小，我自冷笑我的又与你何干？再者，老朽又几时说过不信你了？”老者不急不缓地跟在少年后面，一边渡着步子，一边悠悠的说道。

“老头，你真的信我？”听老者如此说，少年不禁回身问道。

“老朽自然是信你，你这小娃儿身具灵眸，能视鬼物又何足怪哉？”老者答道。

“灵眸？什么东西？”少年闻言，一头雾水道。

“灵眸者，说的便是你这双眼睛了，”老者赶上少年，与其并肩，慢慢地向前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