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时间，干脆不睡觉了，支着下巴静静看梁欢睡觉，不知不觉看得有些入神，脸上不自觉带着笑。

看到梁欢皱眉，表情有些不舒服，他也跟着皱起了眉。

他把凳子轻轻移到过道，然后举起书遮住阳光，让阴影落在梁欢脸上，看到她眉头松开，这才松了口气。

旁边同学听见声响，注意到他这这边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多想。

举了半天手有些酸，想换只手，一抬眼看见了窗户外边的舅舅正怒视着他，也不知道他在这看多久了。

陈敬修也不惧，拿起桌上的数学试卷，举起来，两面翻一下，展示中午的成果，然后露了个大牙笑嘻嘻。

黄立文无语，撇撇嘴怒气冲冲地走了。

打完铃声后，班里同学好多都醒了，陈敬修也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然后轻手轻脚走到梁欢旁边，去拿她们桌子上水杯。

刚拿起戴元元的杯子，就和刚醒的戴元元对视了一眼，他也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摇摇手中的杯子，戴元元秒懂，点了点头，趴下来继续睡。

黄立文怒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和外出接水的政治老师打了个照面，政治老师喝了口水，慢悠悠打趣道：“那群学生又闹哄哄，惹你生气了？”接着话题一转，“不过今天陈敬修同学今天表现挺好的。”

黄立文听见外甥的名字，竖起耳朵，打听道：“挺好的？”

“对啊，上午我的课都没睡觉，学习态度变好了不少。我之前也看过他高二的成绩单，都挺好的，尤其是主科。”

黄立文听着政治老师的话，若有所思。

梁欢睡得并不安生，一直在做梦，一会是在医院，一会是在教室挨训，一会是医生谈话，一会是弟弟妈妈痛哭。

如果不是被戴元元喊醒，梁欢觉得自己可以连第一节课都睡过去。

本来数学课就催眠，下午第一节的数学课更是BUFF叠满，想喝口水清醒一下，就发现杯子里的水是满的，还是温水。

她觉得是同桌戴元元帮忙接的水，喝了口水，在纸上道谢。

不是我，她也在纸上写。

她也喝了口水，心里暗想，不劳而获的感觉真好，连水喝上去都有丝丝甜味。

梁欢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戴元元，还能是谁？她想不到还能有谁。

戴元元趁着数学老师不注意，悄悄指了指身后的陈敬修，她也不理解，觉得人家可能就是顺手，毕竟接两杯是接，接四杯也是接。

这下梁欢更不解了。

下课铃响，江望也悠悠转醒，揉揉眼睛，问道：“下课了？”

戴元元刚扭头想对陈敬修道谢，就听见江望这一句话，调侃道：“你再睡会就放学了。”又对旁边的陈敬修说：“谢谢大兄弟的水了。”旁边的梁欢也跟着道了谢。

江望也没在意被调侃，看到一旁的陈敬修正低着头沉思，定睛一看，数学卷子上密密麻麻都是字，惊恐万分，“不是，大哥你玩真的啊，这什么？你都认识啊！”

“数学卷子啊，你眼瞎吗？”陈敬修没好气地说。

他好久没学习了，落了很多功课，刚在思考应该怎么补回来的时候，就听见江望的话，“你也赶紧学习吧，期中考试没几天了。”

听见他这话，吓得江望搬着凳子挪到了墙边，他是第一次觉得陈敬修这么陌生，另外两人也赶紧扭过头去，不想讨论考试的话题。

艰难地熬过下午的课，晚自习还需要再上两节课，梁欢上课上得头昏脑涨，幸好晚自习没有老师讲课，只让做做卷子，梁欢这才得以歇口气。

戴元元见梁欢一直精神不在状态，老是看着某处发呆，还以为是上午黄老头批评把人批评伤了，一直在安慰她。

梁欢苦笑着说没事，打消戴元元的顾虑。

梁欢发呆的时候并不是在放空大脑，而是在高速运转，运转了两节晚自习，她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她要翻墙回家，她想回家看看妈妈，不知道什么自己时候就突然消失，害怕自己突然来了，又突然消失，自己还有好多话没有对妈妈说，害怕自己现在经历的只是南柯一梦。

她也不在乎了，现在什么违纪什么安全都被她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