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第(2 / 2)

渔家女船匠 经赴 1590 字 7个月前

心肺,活像人抢了他不知道在哪的心尖尖婆姨,他只知道,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一次次被拒之门外。

他,他他,心痛啊!

但最终,漆盘还是落在了燕贺手里,叫他堂而皇之的进了厢房。

“姑娘,姜汤好了。”燕贺把托盘放在桌上,却没看到人,不由扬声问了句,却也没有擅自走动,说罢,又觉得不妥,便想转身出去。

一道清润的女声响起,微微嘶哑:“放那儿吧。”

郁南自屏风后走出来,燕贺眼神一亮,先前兜帽围着,郁南又一直没有抬脸,是以,直至此刻他才看清她的样貌。

少女一年多被精心细养,眉目长开了些,乌发长而柔顺黑亮,肤色瓷白,便越发衬得那双眼格外不同,亮的惊人。

不是烟火绚烂一时乍开的夺目,而是磨砺越发出彩的珍珠,端庄大气却又有一股子不明显却让人难以忽视的内敛威严。

燕贺下意识收了脸上的笑,却仍是重复问着同样一个问题。

“敢问姑娘,方才那首诗出自何人之手?”竟然将他的心思道的一干二净。

郁南颇觉此人难缠,心绪烦乱之下便想也不想讥讽道:“不过是名落孙山之人自诩才华横溢,将不能及第反而说成自己不屑与之的酸诗,有何好问?”

燕贺霎时冷了脸:“本以为姑娘是明白人,没想到也是这般,倒是我错看了!”

郁南只想尽快摆脱,是以也承认自己有些口不择言,可是气到头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管不了那么多的。

“如今朝堂,你有何不满?”

“当今为人暴戾,不敬叔伯,更纵容外戚胡作非为,你问我有何不满,当真可笑至极!”

“他并非暴戾,相反,在我眼中,他恩威并重,从不会没有缘由惩罚宫人或是大臣,至于不敬叔伯,难道你的叔伯想杀你,你还要尊之敬之?”

“呵,没想到你也被他蛊惑蒙了眼,我本以为能说出那副诗词的人是个耳清目明,绝非趋炎附势之人,但现在看来,终是我每日饲雁,却被雁啄了眼。”

“你!”郁南气急。

燕贺讽笑一声。

郁南同样讥讽:“倘若你是个言行合一的君子,朝堂又真的有如你所说这般不济,你又为何三次去考?三不第!”

燕贺气红了脸:“纵使朝堂非我所期,我也曾有改堂换貌之志,难道有错!”

“可是,我却次次名落孙山,若我才学当真不如他人也就罢了,偏偏不是因此,我家中找人询问一番,才知道,是因我曾在某次聚会中对太子隐有不敬之意,是以某次我的文章都被划分到了进士之外!”

“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怎堪为一国储君?”

“我因此心灰意冷,又有何错?”

“岂止是错,简直是大错特错!”

“你连为何当官都尚不清楚,就谈及改堂换貌,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我有什么不清楚?”燕贺眼神亦冷。

“你入世之初,是为朝堂、为己身,还是为百姓?”

“可你名落孙山之后依然有本事开这样一间诺大酒楼,却只知纵情饮酒,从不真正怜惜百姓。”

“你可知,一连两月,大雪封路,按常理,百姓寒冷,缺衣少食理当苦不堪言,可京城却并未戒严,原因为何?”

为何?燕贺怔了怔,竟然答不上来。

“因为你口中那不堪之人,早早将丰船置于城外,将流民提前遏制于摇篮之中,若有艰难无法度日之人,由朝廷编撰名录,国库出资供养至明年春日。”

“若你当真有才学,就算不能为官又如何?为百姓,从不拘泥于朝堂,还是江湖。”

“而且,他绝不会是你口中那个心胸狭窄、为一句话而将你除名之人。”

“即便是做,他也敢颁发喻旨公告天下。而不是畏畏缩缩小人行径。”

“是……这样的吗?”燕贺喃喃道。

“是。”郁南斩钉截铁道。

“即便我心中此刻亦有诸多不解,我也愿意信他。”

燕贺终于回过神,疑惑问道:“你怎么会如此了解?”

“自然是因为,她是我夫人。”

忽然响起不属于她们二人的第三道声音,下一刻,有人恭敬推开门,披星戴雪赶来的太子殿下便赫然立在门外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