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以牙还牙。”

两人笑作一团，仿佛回到了从前那轻松愉快的时光。

夜幕低垂，皇宫内举办盛宴，灯火辉煌，璀璨夺目。

阿晚位阶并不算高，无法携带随侍女婢，素华便在内侍们待着的后殿侯侍，也算是心里有个依托。

即便是在后殿，却也能瞧见些前殿的样子。

菜肴摆满了金盘银碟，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珍馐美味，色彩斑斓，宛如一幅美食的盛宴画卷。酒杯中的琼浆玉液晶莹剔透，灼灼生辉，仿佛星光洒落其中。

前殿内的各路贵人推杯展酌，后妃们便坐在靠近屏风的侧方，偶有几个低声交流，其余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各自的位子上，欣赏殿内舞者如仙凡般的曼妙舞姿。

简单的表演过后，少府的宦者便携着一张长长的礼单走了进来，一一报上送礼者姓名，再由其介绍寿礼。

“骑郎将，笠珩。”宦者用尖利的声音喊道。

前殿似乎静了一瞬间，同当今皇后一样的姓氏吸引了素华的注意，笠珩……她和女公子离京前，从未听说过笠家有这样一位人，隔着屏风，她也瞧不太清那位笠大人的模样，只能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似锵金鸣玉。

“笠珩要献上的是这金花嵌松石珊瑚垂珠，在此贺娘娘生辰，愿娘娘玉体安康，朱颜如许。”

素华闻及后妃们几声倾吸之气，想来那必然是一件十分精美华贵的礼物。

皇后温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多谢阿珩的一番心意。”

前殿又静了片刻，想来应该是侍者们将礼物抬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尖利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后妃们的礼物大都无功无过，只求‘中庸’二字。

许是过了半晌，素华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楼良人，翡翠华韵玉摆件一座。”

阿晚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妾在此恭贺娘娘生辰快乐，愿娘娘春祺夏安，秋绥冬禧，千秋同岁。”

“楼良人有心了。”

殿内安静了一瞬，又响起宦者的声音，这礼单估摸着还要好一会儿才能读完。

素华站在后殿，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份礼已经送了出去……接下来，便只等着洪安那边即可。

素华回首望向后殿偏门，却见倚晴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她回了头，便惊喜地瞪大了眼，嘴巴微张，似乎在激动地说着什么。

后殿人手管理严格，非侯侍女婢不得入内，因此倚晴只得在门外徘徊，心急如焚，等待素华走到门外。

素华见她那副样子，心下一跳，便知事情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她当即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素华！”

素华闻声回首，只见负责菜肴的君陶姑姑匆匆从后殿侧边的内屋中冲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

她焦急地指向身旁揉着右脚一脸痛苦的宫婢，急切地说道：“素华，芝瑜伤了脚，没办法上去布菜了，你替她一下。”

素华面露难色，回头看了眼倚晴，示意她再等一会，随后，她接过芝瑜手中的那个盘篮，走到队伍的后方，站定了脚步。

前殿传来新的乐曲声，为首的宫婢从侧门缓步而出，素华紧随其后，踏入殿内。

素华身处长队之末，布菜的位置自然在殿内后方。按照规矩，宫婢们不得抬头目视贵客，素华便低头行事，小心翼翼地又尽量迅速地摆放着菜肴。

她收起桌上的那几道菜肴，将其先放在了一旁的置桌上。

“笠大人如今可算是春风得意，我还未曾恭贺您近日晋升为骑郎将一事。在此，我敬您一杯。”右侧那人口吻讨好，手中的酒盏因晃动而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虞大人客气了。”面前坐着的这人坦然撞杯，一饮而尽，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我不过一介武夫，托陛下厚爱，才得以坐在这个位置上。”

此人竟是那位笠大人，如此听声音，也不过是个少年郎，竟就坐上了‘骑郎将’这个位置，素华心下好奇，面上却不露声色，只低着头安分地做着自己的事，一样样地将菜肴摆放在桌上。

“大人，请用菜。”她轻声细语，随即拿起盘篮，紧随其余宫婢，离开了大殿。

“笠大人……笠大人？”只见面前这位新晋的‘骑郎将’像是愣住了般，虞大人唤了他好几声，他才惊然回神。

“您这是怎么了？”虞大人举着酒盏，问道。

这位年轻的大人摆了摆手，朝着侧门的方向看了好几眼，若有所思：“无妨……无妨。”

素华回到后殿之后，立刻疾步走出殿门。

倚晴仍在原地等着她，见她出来，面色总算是红润了些。

“素华姐姐。”

素华秀眉轻拧，严肃地开口：“发生什么了，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