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3)

虫儿如今已近五岁,长得冰雪聪明,不过她还是和我与老公起初的设想略有些差异。虫儿不像白雪公主,倒略有点像原始森林里长大的泰森女孩,活泼泼地爱动爱跳。就像现在,小丫头从幼儿园里冲出来,旋风似地砸到我身上,差点把我撞翻过去。

小丫头已经二十公斤了,这结结实实撞在身上着实让人受不了,她还一幅浑然不觉的模样。

我捧着女儿如花笑脸,心里突然有种慈祥的老母亲般的宽慰感。不像公主就不像公主吧,也许爷爷宠大的孩子就是这副模样。

回家途中,我接到姐姐电话,说她和母亲在我家门口等我。

距上次母亲目睹我与老头的温情场面,已经两月有余。

期间姐姐不遗余力周旋于我和母亲之间,并将那天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说她想给我一个惊喜所以才没有提前通知我,以致于产生那么大个误会,她还说母亲也有些后悔,不该什么情况都没问清楚就在我家大吵大闹。

不过,无论如何母亲都是出于好意,她实在不忍心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带着个孩子在外面漂泊,无论如何这都太不像个样子。……

说实话,我觉得与其说母亲担心我在外面吃苦,不如说她更担心我在外面丢她的脸。允家的女儿就这样被丢在外面,亲戚朋友那里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过,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我都不想再和母亲争吵。我年龄不大,但是已经经事颇丰,深知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身为律师的我经常要和各种违法犯罪的人打交道,连那些人我都可以容忍凭什么就不能容忍自己的母亲呢?

我担心母亲等我等得累,还打电话给姐姐,让她带着母亲在家附近咖啡厅小坐,我尽量在十五分钟内赶到家。

十五分钟后,我带着虫儿赶到家中。

母亲和姐姐并没去咖啡厅,她们还站在我家门口等我。

母亲年轻时候有关节炎,站久了会腰酸背痛,我有点感动,心里还有点忐忑。我抱着虫儿打开家门,侧身让母亲和姐姐先进家。

姐姐寒暄着拍手逗引我怀中的虫儿,说要带着她出去买奶油蛋糕。

虫儿则缩在我怀里不信任地看着姐姐,然后转头问我:“爷爷呢!”

母亲端正坐在我家沙发上,冲姐姐摇摇手,指派我们姐妹两坐下来,她有话要说。

说实话,我面对着母亲坐下时,某种不好的熟悉感觉再次油然而生。母亲身上那强大的威圧气场让我觉得喘不上气来。每次都是这样,即使现在我成为了律师,面对母亲也还是这样。

幸好虫儿被我打发到卧室去玩了,要不然在这种气氛中,我不知道小丫头会不会哭出来。

果然,母亲开口了。

允黎,当年你要是听我的话,今天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母亲这开场白!我觉得她一口老血都要涌到嗓子眼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怨气丝毫未消,只是在不断沉积。

“当年我和你父亲计划得好好的,一定要好好培养你们姐妹,我们两人大半的收入都放在你们姐妹身上了呀!我甚至还计划你毕业后要么出国,或者至少也要进家大公司上班,你父亲连关系都给你打点好了,结果呢?”

结果他们好好一朵花就这样白给人糟蹋了,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母亲的下一句台词。

“你看看你允黎,你从小比你姐聪明,比你姐漂亮,但是现在你看看你姐姐什么样?你这又是什么结果?你现在还不到二十五岁,你,你就是个寡妇,……”

母亲艰难吐出“寡妇”两个字眼,眼泪紧跟着就涌了出来。

“你还带着个孩子,别的男人的孩子,你这让我和你爸怎么在外面做人?亲戚朋友背后戳着脊梁骨说我们。你这以后到底怎么嫁人?哪个正经男人敢要你呀允黎?允黎,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我腰佝偻得更弯了,头低到了脚下的尘土中。母亲这样哭诉着说我的时候,我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的理论无懈可击,一字一句像细细密密的石头雨般砸将过来,要把我埋起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你吃了那么多苦,可知道妈妈当年的话是对的了吗?”

又来了,又来了,她要我认错,自始至终她见到我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我认错。我心烦意乱地胡乱甩了甩头。

“知道了?知道也晚了,就你现在这个模样,你叫我们怎么安排?大学都没毕业?你就算考上什么律师有什么用?那是你一辈子的耻辱,是一辈子打在你简历上的耻辱,以后你找工作、换工作、升职、只要是需要看那份简历的地方,你都逃不掉:你是个大学都没能毕业、未婚先孕、还带着个没爹的孩子的女人,以后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烙印。不光如此,还有我们,我和你爸,因为你这件事,我们一辈子都会感到羞耻,一辈子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但是,你始终是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