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江妈妈(1 / 3)

第二天,安婕跟着江清冬搭了最早一班航班赶回去,一路上,安婕握着江清冬的手,她明白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也很担心他见到妈妈会哭出来,增加阿姨的压力和恐惧,安婕的内心,半是怜爱半是忧伤,忧着阿姨的病情,怜着身边这个男人,此时他的内心必定比孩子还脆弱,自己唯有在他身后,默默地做他的精神支柱,安婕偷偷地想。

在跟医生确定完病情以后,江清冬决定带他妈妈转到专业的肿瘤医院去治疗和手术,他跑前跑后办着各种手续,闷着头不说话,安婕留在他父母身边安慰,让他们放宽心,现在的医疗进步了,科技也发达了,现在转去专业的医院,肯定能治好。

安婕不清楚这将是个怎么样的手术,但是她知道做手术肯定需要很多钱,她抽空去银行取了一万块交给江清冬,“我也没攒下什么钱,但是我知道接下来肯定要花很多钱,这个给你,肯定用的上。”江清冬两眼发红,接过钱,紧闭嘴唇,嘴角向下延伸,他搂过安婕,在她的耳边轻轻说:“谢谢你!”

外地的肿瘤医院没有床位,一家子只好办完住院手续,住在医院附近的小旅馆里等床位,目前的情况是必须要手术的,主刀医生安排在等待床位的时间里正好把大大小小的各种术前检查都做出来,因为需要活检的切片病理,安婕当天又折返回原来的医院取出病理再赶回肿瘤医院。

江清冬一直在接电话,因为走的匆忙,很多工作都没有交接,公司里只能不停的电话请示和汇报。

小旅馆里,江清冬挂断电话,疲惫地坐在床边,以往服帖打理在头顶的短发垂下来,神情颓然,他点燃一根烟,一只手撑着头,手肘支在膝盖上,燃尽的烟灰掉落在地,安婕拉过垃圾桶放在他手边想要接住烟灰,他却烦躁地一脚将垃圾桶踢开,“我烟灰就掉在地上怎么了?非要拿个垃圾桶放在我眼皮底下?”

安婕愕然,因为这通没来由的脾气,是因为他妈妈的病情所以心情不好吧,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扶起垃圾桶,轻声说:“烟灰弹在地上,不是还要再扫一遍吗?”

“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扫一下烟灰怎么了?”

安婕看着江清冬的眼睛,这样阴冷的眼神,十分陌生,她沉默不语,坐到他对床的床尾,现在是他的困难时刻,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发生争吵,影响住在隔壁的江家父母;另一方面,她也确实心疼他的难过与焦虑。

“我们带你父母出去散散步吧,老闷在房间里也不太好。”安婕转移话题。

“嗯。”江清冬冷冷地回她。

江妈妈该做的术前检查都做完了,要等结果报告,医院床位还没出来,只好在小旅馆里继续等,安婕把芒果切成小块装在碗里给江妈妈拿勺子舀着吃,江清冬在走廊上接完电话回到屋里,坐到安婕身边说:“我今天下午得回趟公司,事情比较急,这边床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我先回去处理一下工作,手术的时候我再过来,这边麻烦你帮我照顾着。”

“可是我也只请了一周的假啊。”

“那就再接着请吧,不行就辞职,反正工资也不高。”江清冬不置可否。

安婕沉默了一下,问:“请个护工也可以吧?”

“护工能有自己照顾的周全吗?我爸不也在吗,也能帮你搭把手。”口气笃定,就像给下属派发工作任务。

安婕又沉默了,也不能说她不愿意照顾江妈妈,实在需要的话,她肯定会留下来,可是江清冬这样一幅理所应当的样子,甚至让她辞掉工作,让她觉得怪怪的,心里很不舒服,可是现在,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对,只好说:“那我找领导再多请一段时间的假吧。”于是安婕留了下来,照顾和宽慰他的父母。

手术这一天,江清冬飞回来。一起等在手术室外面,安婕比江清冬还要紧张,人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她觉得凡是手术肯定都有风险,深怕出什么意外,手术的几个小时里,她一直高度紧张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以及进出的人,紧绷着一根弦,深怕错过医生的通知或者手术结束的江妈妈。在江妈妈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她一瞬间弹起来冲过去,还好还好,手术一切顺利,各项指标都很好。

病房里,医生和护士在病床前交代术后的各种注意事项和护理方法,大家都很认真的听着,术后需要尽量卧床静养,身边二十四小时离不了人,江清冬在术后第二天就要返回广州了,公司里事情太多,他不能离开太久。

术后第一天晚上,安婕和江清冬一起守在病房里,江爸爸回小旅馆休息,第二天再来换她。

隔天早晨,吃过早饭,江清冬赶往机场,安婕则回到小旅馆里,前一夜,她几乎未眠,打个盹也会突然惊醒,此时的她疲惫不堪,躺在床上放空,这个变故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最近都跟在江妈妈的后面忙的团团转,根本没有精力想别的事情,本来还纠结于两人感情上的危机,现在也没有余力去想了,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她和江清冬两个人之间会不会变得不再有嫌隙。不一会儿,安婕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