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逮到卡洛瑟入宫能拖住他多聊几句话的西里克纳，当然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所以，当正式的宫廷会议结束后，西里克纳一秒钟都没浪费，用最直接的方式在会议殿门口堵住了卡洛瑟。

卡洛瑟也正有事向他讨教，既然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没有避开的道理。

回来不过半年多时间，卡洛瑟已是贵族重臣口中讨论度最高的人，加上与大王子西里克纳不同寻常的关系，人前人后都是位高权重的存在。因此，当他们走在一起时，任谁都不觉得稀奇，但当事人未必这么想。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何况他们多年未见，一见面又为了场糊里糊涂的赐婚闹得不愉快，接下来如何相处，还真不好说。

“大王子回来了。”

在王子宫殿门口迎着的是位年纪尚轻的男子，见西里克纳身后跟着一同前来的卡洛瑟，又恭敬礼貌地行了礼。

“参见侯爵大人。”

卡洛瑟朝他点头示意：“培约泰，好久不见。”

“侯爵大人还记得我，真是倍感荣幸。”

卡洛瑟少有对人亲和，但培约泰曾是贝亚奇的学生，当年也没少被夸是个头脑聪慧、好学善思的孩子，所以一直给他印象不错。想不到数年一晃而过，如今的培约泰也长大了。

走在前面的西里克纳“哼”了一声：“对别人倒挺热情的哈，对我可就差得远了。”

“殿下，我对您一直是忠心耿耿，请您相信我。”培约泰连忙解释。

“我说的不是你。”西里克纳回头瞥了卡洛瑟一眼，“侯爵随便坐，千万别客气啊。”

“自然。”卡洛瑟也没打算跟他客气，挑了张顺眼的单人沙发便直接坐下了。

培约泰不知发生何事，但觉二人之前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不妙，他也不是反应迟钝的呆子，忙不迭去准备茶水。

西里克纳没有立即坐下，只环着双臂往卡洛瑟面前一站：“你现在是把我当成王子呢还是朋友？”

卡洛瑟轻抬眼皮，不慌不忙答了句：“这种事我说了也不算吧，是王子还是朋友全凭你做主。”

果然是谁都有法子拿捏，只有眼前这位不好对付，西里克纳也不是非要用这种态度跟他讲话，实在是因为之前的事，他心里还是有气。

西里克纳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直到培约泰把红茶推到二人跟前又识趣地离开。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有什么话就敞开来说吧。”

卡洛瑟并不是着急走，而是难以习惯王宫的气氛，哪怕刚才在议事殿，他也并非全神贯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彻伊那边会有行动。”

西里克纳的切入点居然是正经事，这可真是不多见。

“这半年我人都待在夜翡城，倒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卡洛瑟说。

“可你的灰影骑士团还在北境，他们总不可能因为你不在而无所事事吧？”西里克纳全然不同意他的回答，“我们与苏彻伊交恶多年，打仗就打了几十年，怎么是他们想说和就和的。”

“打下去只会劳财伤民，谈和是必然趋势。”卡洛瑟语气平淡，“何况苏彻伊早就更新换代，与我们休战也有两年之久，我想这两年他们因为内乱也是自顾不暇，求和对他们是最有利的一步棋。”

“那你怎么不趁着苏彻伊内乱，一举打得他们彻底翻不了身呢？”西里克纳咄咄逼人。

“翻不了身？”卡洛瑟不禁笑了，“大王子能说出这种话，我真怀疑你是吃错药了。苏彻伊内乱再严重，也是足以与奥悉列廷抗衡的大国，真要打起来，岂是又一个十年能打完的，不然你以为我守在北境那么多年都是儿戏？战心太重，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你身为一国之王子，说出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据我所知，柯塔泽能够一举登上王位也是靠搏命打下来的，几场内战就能将整个奇拿兵团击溃，你就不怕他变成下一个博伽康奇涅吗？何况他背后究竟集聚了多少势力，我们尚不清楚，这样一个骁勇善战的人主动向我们提出休战，你如何得知他到底是有心求和还是故弄玄虚。”

“奇拿兵团的存在对任何一国都是威胁，柯塔泽能灭了它再好不过，他不过是做了件正确的事。至于他登上王位后究竟是真的求和还是另作他想，我只能站在我的角度上分析。”

“所以，你是主和派？”

“难道我看起来喜欢打仗？”

至此，西里克纳吞了口红茶，倒像松了口气。

“卡洛瑟，我很庆幸你是这样想的。”

卡洛瑟并不惊讶他态度转变之快：“我还能怎么想。”

“我以为人都是会变的，何况是把打仗当成家常便饭的人。”

“你这么说真的合适吗。”卡洛瑟并不是动怒，而是无可奈何。

“我……”西里克纳难得有犹豫，“是不合适，每个人都有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