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进宫不顺利吗？”

办公桌前，卡洛瑟已经看着手中的怀表足足有半个小时，期间他目光深沉，神情严肃，一直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贝亚奇自然很担心，进宫之前卡洛瑟的情绪就不对劲，回来之后更是沉默寡言。就算常被旁人视作冰雕一样的存在，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卡洛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不，很顺利。”卡洛瑟终于开口了，但气氛依然沉闷得过分。

联想到今天莎莉亚前来禀告的事，贝亚奇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人在为夫人的事烦恼吗？”

卡洛瑟听到“夫人”二字，立即抬起头：“她今天怎么样？”

贝亚奇如实禀报：“夫人一整天都待在卧厅里，我没能见到。”

“一天都没出来？”卡洛瑟不自觉皱了眉心。

“对，莎莉亚去送餐时也没能见到，虽然吃了些，但似乎没什么胃口。”

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卡洛瑟尝试用充实的忙碌让自己暂时遗忘，可那根本是自欺欺人，一旦他闲下来，就没办法忍住不想她。哪怕是刚才，他在思考另一件事的时候，仍旧没能躲过。

“所以谁都没能见到她。”

“嗯，确实是这样。”

贝亚奇也很担心，当然他更担心卡洛瑟。

昨天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大抵也是了解的。夫人一向优雅谦和，绝非无理取闹的人，可当时那么生气地跑出去，事情显然严重了。至于卡洛瑟，又是绝不低头的性格，昨天能主动追出去算是破天荒，但恐怕追了个寂寞，否则今天的气氛也不会变成这样。

话题聊到此，卡洛瑟果然又沉默了。

“大人，您亲自去看看夫人吧。”贝亚奇主动提议，“夫人一定是想见您的。”

见他？昨天分开前，她可是狠狠将他推开了。

“夫人的伤刚刚恢复好，情绪还容易波动，我认为大人应当多给予关心。”

贝亚奇的腔调就像当初催着他去见新娘一样唠叨，可奇怪的是，卡洛瑟此时并不觉得麻烦。

“你是说，她需要我的关心。”

“当然需要，你们是夫妻。”卡洛瑟的犹豫让贝亚奇有了继续试探的机会，“如果没有你的关心，夫人会伤心。”

伤心？卡洛瑟蓦地紧张，她除了生气，还会伤心，他居然迟钝到没意识到这一点。

“如果夫人知道你也在意她，那……”

“你用‘也’是什么意思？”卡洛瑟根本没听完贝亚奇的话就打断道。

“嗯？”贝亚奇愣了一秒，缓缓答道，“因为夫人在意你。”

这句话让卡洛瑟心中一紧：“为什么这么说？”

“夫人有阵子到处打听您的喜好，还记在了本子上，之前她亲自修剪刺槿花园，恐怕是知道您不喜欢那些气味。还有每次与您公开亮相前，夫人会精心打扮很久，据说是担心某些贵族对大人有偏见，所以一定要光彩照人地出场，不给他们挑剔的机会。而且，自从大人把洛斯买回来之后，夫人经常去马房，除了给洛斯清理，也给银闪清理了，银闪也很喜欢夫人。”

那些听来的琐事，贝亚奇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卡洛瑟追问。

“到处问了问，便知道了。”贝亚奇坦诚相告，“大人，您和夫人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应该会比我更了解这些吧。”

如果是指最近，那的确是相处的时间更长，尤其是二人独处的那些夜晚，他总是闻着治愈心灵的香气入眠。她甚至还傻乎乎地帮他缓解过痛苦，要说她是否在意，应该算是有一点。

让她知道他的在意？这种事好难啊，卡洛瑟根本不会。

“或许，等她气消了，就会好的。”

这个回答让贝亚奇大跌眼镜，哪怕是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他也明白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大人，我认为很有必要送您一本书。”贝亚奇扶正歪了的镜框，郑重其事道，“请您务必好好学习。”

“什么书？”突然转换的话题让卡洛瑟都意外。

贝亚奇从身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厚厚书籍，直接推到卡洛瑟面前：“这本《语言的魅力》，一定会让您受益匪浅。”

贝亚奇离开后，卡洛瑟才缓缓掀开封面，依照以往的经验，他并不讨厌看书，但要他静下心来，认认真真读完一整本，那也着实不容易。

果不其然，他才翻了五页，就不得不停下。

书的气味并不难闻，难的是平心静气地看完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坚信，这是血影石带来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已经越来越严重。当初还在北境的时候，他至少还能每次坚持读完二十页，可如今的极限竟然只有五页。

贝亚奇并不清楚这种事，虽然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但卡洛瑟始终没让贝亚奇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