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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景沅睁开眼睛。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暴雪。整座庄园的屋顶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反射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映射进来,格外刺眼。

景沅抬起纤瘦的手腕,忽然察觉到手背上的针孔。抬头望向天花板,上面吊着空荡荡的输液瓶。

那天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

景沅仍然心有余悸,窒息的感觉太可怕,他不想体验第二次。

两天没吃东西,他饿得厉害。

撑着弱不禁风的身体,他从床头柜的小抽屉掏出两根人参片,含在嘴里嚼了嚼。

这时,他瞥见纸箱里的日记本。

他房间里的是法式木床,下面有很大的空隙,这些天他往里面塞了不少好东西。

纸箱里的日记给景沅提个醒。他得赶紧锁进保险柜里,不然纪晏看到可就麻烦了。

不过目前他也没写什么,只是描绘了一个叫沅沅的英俊男孩穿进豪门狗血文里的故事。

这个时间,整座古堡都很安静。

景沅嚼着人参,熟练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由于他差点归西,他打算犒劳一下自己。

比如点个黑天鹅店里的小哥哥——

给他送蛋糕。

卧室门在这时“咔嚓”一声。

景沅抬头,看清外面站着的人后吓得一哆嗦。

纪晏将景沅的抗拒尽收眼底。

他每走一步,景沅都会拼命往后缩,对他害怕得紧,像只可怜无助的小猫。

纪晏心底一沉。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继续朝景沅走去,不料听到一道声音。

“求求你不要杀我。”

景沅裹紧小被子,瘦得连血管都能瞧见的脚拼命向后撤着。

纪晏怔住,果然停下脚步。

在他的认知中,景沅不该这么怕他。

房间内,两双眼睛隔空望了许久。

纪晏眼眸深邃,似乎要把景沅看穿。

这时,戏精上身的景沅抽抽搭搭地开始控诉:“你不喜欢我,可以把我送走,求求你留我一条命。”

就在刚刚,景沅想到一个办法。

纪晏不是想要他的命吗?

他远离纪晏不就好了?

景家跟纪晏的交易敲定后,家里的条件不会太差。到时他拿着手里剩下的128w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逍遥快活,开一家小卖部,倒也不错。

纪晏凝视着景沅完全不见惧色的眼睛,轻轻勾唇。

很好,果然他没猜错。

下一秒他走到床边,神色温柔:“抱歉,那天是我情绪不好,凶了你。”

景沅咬着唇,琥珀色的眼睛悄悄转动:“纪晏,你不用跟我道歉。如果你不喜欢我,你放我走就是了,不用给我下药。”

景沅所指的下药,是那天致他昏倒的原因。

纪晏落下视线,银丝眼镜里的那双眼睛似笑非笑:“你那天晕倒是因为对绣球花过敏。是我疏忽,不知道你不能碰。”

“绣球花过敏?”景沅懵懵地抬头,使劲挤出的泪流到一半忽然断了。

“宝贝,不知道这件事吗?”纪晏藏着眼里的情绪,顺势握住景沅的手,斯文精致的眉眼涌动起温柔,“景伯父说你是知道不能碰的,你怎么会这么粗心?”

景沅弱弱地看着纪晏。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件事。

原主的记忆太多,一般经过旁人提醒或者有触动才能想起。那天他只顾得和纪晏说话,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景沅这下有些慌,担心纪晏看出什么,连忙编个理由:“都怪我粗心,那天我心里只想着劝你吃饭,竟然忘了自己对绣球花过敏。”

说到这,他语气委屈,重点强调吃饭二字。倘若纪晏有良心,就应该对那天凶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纪晏垂眸一笑,抬起手臂朝景沅敞开:“是我不好,今后我会提醒他们别再摆放绣球花。好好照顾你。”

景沅仍心有余悸,但面对纪晏主动敞开怀抱,不给面子不太好。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伏在纪晏怀里,断断续续地诉说委屈。

景沅体型清瘦,埋在纪晏胸前时从另一个角度几乎看不到他的存在。他将下巴枕在对方肩膀,双腿自然屈着,姿势还算舒服。

纪晏眼神微妙,这一刻敛起温柔。

面前的人虽然不是景沅,但车祸那件事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