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山鞘6(1 / 3)

何必深刻 二八二五六 1940 字 2023-05-26

在张璐去马山鞘家的下一个周四,马山鞘死在了自己家里。听说是疯劲儿上来吞金自杀了,张璐接到电话急忙赶过去,马山鞘家那狭窄的胡同里已经挤进去了很多人。

张璐低头从一条条胳膊旁边穿过,中途被人一把拽住,张璐来不及反抗,那人已经环着她的双肩将她带进院子里。

乌泱乌泱的全是人头,张璐施展不开,只能被对方挟制走到最西边稍微不那么拥挤的地方。

荀晓乾放开手,看着张璐,说:“不是我做的。”

张璐目光划过荀晓乾背后的一干人,多数都很熟悉,剩余少部分人想必是孙波那头的,孙波不知道来没来,正张望之际,南屋的门帘被掀开,走出来一人,苍老憔悴,不是老马是谁。张璐提步往南屋走,再次被荀晓乾抓住,“我说什么你听见没有?”

张璐回身,皱眉,低声喝道:“放开,我找马叔有事说。”

荀晓乾不悦,但也放了手,张璐再去看南屋,已经没了老马的身影。

荀晓乾说:“找他没用。”张璐回头瞪他,本是非常有气势的表情,却因为身高差必须仰头而增添了几分好笑,荀晓乾微微低头,解释:“马山鞘他哥回来了。”

“你以为主事的是他哥?”张璐转过身来,双手环胸,“看来你混这半年,也没长进多少。”

马山鞘虽然混蛋,老马虽然知道马山鞘混蛋,但老马喜爱这个二儿子,讨厌大儿子,因此老马对马山鞘虐狗偷狗睁只眼,闭只眼。至于荀晓乾将马山鞘整疯了,老马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马山鞘有错在先,荀家留他一命已经很仁慈了。但这次丧命,老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况且孙波做的还是过河拆桥的混账事。

老马这人不富有,但脾气好,朋友多,一说有事,朋友们大都义不容辞,若真想下狠心拉下孙波,不是没可能。但是孙波玩这一手,又是为了什么呢。

“老马朋友多没错,”荀晓乾扯张璐一下,唤回她的注意力,“但都是些小鱼小虾,没什么影响力。”

“你开什么玩笑?”张璐满脸震惊,“大家都说你这半年混得风生水起,看来也不怎么样。”

荀晓乾咬牙,“你现在说话怎么这样了?”他不用低头就能看见张璐头顶的旋儿,旋的没有任何章法,张牙舞爪像只螃蟹,她的头发也真黑,比砚台里的墨水还黑,发质也硬,就像她的脾气一样,硬邦邦的,丁点温柔气都没有。生硬,气人,怎么也亲近不起来,他愤愤地敲了敲张璐脑壳,张璐痛呼出声,“你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

“我说真的,你有毛病。”张璐伸出一只手给他点,“远的不说。近的也不多说,只就三个人,头一个朋友,刚从检察院退下来,女婿顶了上去。第二个,现在还坐在镇长办公室,第三个,还没从局长的位子上退下来,哪个较真都够孙波头疼的。”

“这些我也知道,”荀晓乾推了推张璐,示意她出去说,这里人多眼杂。

张璐不。

荀晓乾说你怎么浑身反骨呢。

张璐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

荀晓乾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张璐说我说的就是这个。

荀晓乾说那就说你说的这个吧,孙波关系在省里呢,想动他不是这么容易的。

张璐冷哼,就他有省里的关系?别人都没有?

荀晓乾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张璐说,老马也有省里的朋友,保不准比孙波认识的人官阶还大,老马不屑于用罢了。

荀晓乾说你说的人我也知道,没人比孙波认识的人官阶大。

张璐白他一眼,不说话了。

马山鞘年轻,按照老规矩,要尽最快的速度发丧,他们匆匆在两天内办完了马山鞘的丧事,张璐一直在那待着,荀晓乾只是头天去了会,后来便不见踪影。

葬礼结束后,老马单独让人叫了张璐过去,两人谈了一下午,谁都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只是老马出来后,满脸都是泪水,张璐低着头,神情不郁。

马山鞘头七之后,马山鞘的哥哥就起诉了李红达一家。消息传开后,很多人第一时间给张璐打来电话,问她和马叔说了什么,张璐说没什么。刘归来问,柳六回学校期末考,也还放心不下,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张晓都打电话问她和马叔说了什么,她一律答不知道,且锁上大门,不见客。

有一天,荀晓乾翻后院进来,被凶猛扑倒在地,满院子的狗吠声冲天,又兴奋又激动,张璐闻声赶来,看到荀晓乾狼狈地躺在地上。

她喝开凶猛,将荀晓乾拉起来,“没事吧?”

“没事。”荀晓乾拍打身上的泥土,眼却一直不离开凶猛,“你这狗确实名不虚传啊。”

“你来什么事?”

“大家问你的,也是我想知道的。”荀晓乾往凶猛这边走了近些,凶猛就开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