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汁撞奶(一)(1 / 3)

天空阴翳,雪团重重砸在屋顶上,直把木屋快要砸碎了,砭骨的北风透过破洞的窗户纸,嗖嗖地灌了进来。

谢薇起身看着屋内破旧的陈设,第一次明白何谓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她穿越了——穿到了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大魏朝。

原主与她同名,这年十五岁,是个乡下村姑,母亲因生小妹阿寿血崩而亡,不久前父亲也因旧疾复发,药石无灵撒手人寰。

家里的米罐已经见了底,弟妹在炕上饿得嗷嗷大哭,谢薇正要去厨房拿仅剩的半块炊饼,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哐哐”砸门声。

“大丫头呀,快开门!”

父亲生前看郎中借了不少钱,谢薇恐是人年前来讨债,只敢把门打开一条缝。

见来着是个枣红脸、下巴生了颗黑痣的中年妇人,谢薇松了口气,唤了声“婶娘”,把人迎进了屋里。

炕上的弟妹啼哭不断,穿红戴绿的婶娘黑着脸呵斥了几声,扭着臀往炕上一坐,冲她笑道:“大姑娘,上次那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谢薇脑海里蓦地闪过原主的记忆。

原来这原主的叔叔婶婶欺负原主成了孤女,就自作主张要将她许配给了村里一个年过五旬的老鳏夫,而原主生性懦弱,不敢得罪叔婶,只说要考虑几日。

见谢薇不说话,婶娘掏出把瓜子边嗑边道:“你这丫头真是心气高,可别挑花了眼结果误了自己的好青春。照婶娘的话,那赵老四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家里有几亩肥田,又会一门手艺,将来定是饿你不着。他的儿女也已成年,也给不了你气受,你把阿福和阿寿一并带过去,他也不会说你什么。他的腿脚虽然不太利索,但也不是彻底不能走了,再说他年纪大会疼人,你慢慢就都懂了……”

要知这赵四可是他们谢家村有名的酒鬼,一年到头就没几日清醒,这些年不知托媒婆给他说了多少回亲,都没个姑娘肯嫁过去。

这叔婶当真打的好算盘。

谢薇可不是原主那样的软柿子,闻言冷笑道:“婶娘要是真觉得好,不妨让阿离妹妹嫁过去,您和叔叔也好早日跟着享福。”

这谢阿离可是叔婶唯一的女儿,在婶娘心里的地位不亚于金疙瘩。

婶娘一张黑脸当即涨的紫红,“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一片真心待你,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在把你往火坑里头推,让我好不寒心……”

“真心?”谢薇气急,不由得拔高声音,“叔叔婶婶惦记着我家屋田不妨直说,我父亲尸骨未寒,你就急着把我嫁了,还要把阿福阿寿赶走,试问天底下哪有这样做长辈的?”

许是争执的声音过大,引来了邻居张叔和张大娘。

张大娘昔日与原主的母亲交好,自小看着谢薇长大,见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关切道:“薇薇,怎么了这是?”

婶娘一看张叔是个彪形大汉,气焰低了几分,“我好心给我这侄女儿张罗婚事呢,她个白眼狼,却反咬我一口,说我惦记她家田屋。你们快来评评理!”

谢薇从小就是颗小辣椒,吵架耍嘴皮子从来就没输过,“婶娘若不图我家的东西,试问你为何偷偷收下那人的聘礼,却又一分都没给我瞧见?”

话音刚落,婶娘的脸面瞬间挂不住了,竟然抡起手掌,扑过来要来打谢薇。

张叔见此情状,猛地将谢薇护在身后,“天底下哪有这样当人婶娘的?她爹爹尸骨未寒,阿福和阿寿又都还不懂事,你这就惦记起他家的东西,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张叔是个屠户,身强力壮,婶娘自知与他强争捞不着什么好,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临出门时,婶娘挑衅地看着谢薇,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你爱嫁不嫁,反正聘礼我是已经收了,当初你那个死鬼爹看病可没少问你叔叔拿钱,这钱本就是你们家欠我的。你若是不依,有本事就自个儿拿钱还给赵四吧!”

“你——”

眼看婶娘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谢薇握紧了拳头。

“薇薇,你别担心。她拿了多少聘礼,你说与我听,我和你张叔这些年也有些积蓄,不够的话……”

谢薇看着张大娘善良朴实的面孔,内心涌出一阵暖意。

张大娘还有五个孩子要养活,她怎么能拿她的钱。

她默默摇头,“张大娘,您能不能帮我照看阿福阿寿几日?我想去城里谋份差事,等我定了下来,就把阿福阿寿接过去。”

张大娘点点头应了,许是心疼她无依无靠,又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翌日清晨,谢薇前往城里找寻差事。

狭窄的街道旁跪满了衣衫褴褛的人们,每张憔悴的脸上都挂着悲伤的神情,天寒地冻的,人们均靠着墙壁缩成一团,不时哈气搓手。

与谢薇一样,这条街的每一个人都是来寻差事的苦命人。

一时半会也急不来,她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