圾场，不要再为难自己。

轻松一点不好吗？

但他只是也笑了一下，满脸都是无所谓，“做到就去吧，反正是你自己的事。”

反正她活着就行，活成什么样子也不重要。

妹妹观察他的神色好一会，确认他没有生气或者伤心的痕迹，才鼓着脸戳他的胸腔。

“不只是我的事情。”她就理直气壮地要求，“哥哥接什么生意都没所谓，但记得不要给我添麻烦，知道吗？”

“哦，我考虑考虑。”他敷衍她。

“不是考虑，是’是，我知道了妹妹大人’！”妹妹扬起声音，“哥哥，我回去后，你要是陷进什么麻烦，我会来不及救你的！”

“是是，我还真要你救啊。”他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感受着她恼怒捶他的触感。

——真麻烦啊，这个妹妹。

他看着别处想，抹去内心隐隐传来的寂寥和失落。

襌院甚尔当然也不只是当小白脸。

孔时雨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会给他弄来一些“生意”，比如说他眼前的这个任务——

『暗杀星漿体。』

因为报酬丰厚，他接下了。

然而护送的人有咒术界最强，五条悟

从第一眼看见五条悟，他就发现了——

五条悟拥有与妹妹很相似的眼神，盛满了能灼伤一切的鲜明活力。

年轻气盛，高傲不屈。

那是对自己的力量自信到了极致、试图挣脱牢笼的雏鹰的眼神。

他们打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数百年一遇的六眼天才，中途领悟反转术式把他彻底打败了。

禅院甚尔本该在对方实力跃升的一刻离开，莫名的自尊心却把他留下。

结果就是半边身体被咒术打穿了。

而被打穿的一刻他就很清楚，这个伤势救不回来了。

真没想到啊。

居然死在这么无谓的自尊心里。

禅院甚尔嘴角吐出血液，意识模糊得快要飞到远处。

“遗言呢？”少年挑着语尾问。

是好心？还是嘲讽？

禅院甚尔觉得都不重要了，反正他没有想说的话……不，等一下。

还是有的。

妹妹……

妹妹，还在公寓等着他回家。

回想起来，这个妹妹长大后根本就没有半处优点。

她整天都凶巴巴的，娇气蛮横、任性妄为、高傲叛逆，除了那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简直是禅院家的缺点集合体，半点都不讨人喜欢。

但她是他的妹妹。

她会穿着最喜欢的小吊带趴在沙发上看漫画，悠然地晃动那双白哲的脚丫，偶尔探头看一眼窗外的天色。

一直、一直等待着他回去……

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她会挂念他吗？

他低垂着头，脑中最后闪过的，是很久以前两人吵架后的画面。

——是她倔强地抿着唇的侧脸。

也许不会吧，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我有一个妹妹……”他喃喃的说。

大概是遗言的关系，六眼少年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意外的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禅院甚尔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能是在赌吧。

他在赌与她眼神相似的少年拥有一颗炽热不屈的心灵，愿意对他的妹妹伸出援手，即使不帮忙，也不会加害她。

于是，他开口了。

“再过不久，她就会被当成筹码扔出去，也许是联姻，也许是给族内那些猪?配种……”

“……随你怎样处置吧……”

帮助她。

保护她。

让她免受一切伤害。

那个多年前气愤地大声说要保护他、然后转过头又把承诺忘记得一干二净的可恶小女孩，也是世上他最珍视的，唯一的妹妹——

真耀眼啊。

那个阳光下灼灼燃烧的眼神。

禅院甚尔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声有没有传出去。

他已经闭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