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捭阖(2 / 2)

友一场的份上不要插手。”温壶酒神色严肃地说道。

细指轻轻敲了敲额穴,东方既白状作思索了会儿,笑道:“我本就不打算插手的,怎么没人信呢?不过这又何必,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把人保护得太好也不是好事。”

温壶酒轻挑了下眉,“看不出来姑娘年纪轻轻,倒是经验老道。”

“毕竟我是驯鹰驯雕的人,只有经受过折翅之痛的猛禽,才能制霸苍穹。”蓝灰色的眸子不咸不淡地看着在西北风沙中摇曳的枯枝,“镇西侯是盘踞西北的猛虎,他的嫡孙若仅仅是匹烈性难驯的野马还不够。”

温壶酒的脸上不由露出肃容,看得对面的姑娘弯眼一笑,“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个表情,好似我是个无知女子一般。”

她笑眯眯地端起酒杯将里头晃动的酒液一饮而尽,“若你们知道我祖上师承谁人,大概会少些惊讶吧。”

东方既白在酒楼里一直待到天黑,温壶酒和她简短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容颜绝色的女子独坐饮酒本是极易惹祸上身的场面,可她在这里坐了一天,没有一个人上前打扰。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身边忽然坐下一个人,她眯了眯眸,半伏在桌面上的姿势有些慵懒,看清了来人之后她不由笑笑,“你来啦。”

一身白衣的萧若风仍旧戴着斗笠,他有些无奈地看着黏在座上仿佛不打算起来的女子,“饮酒伤身,姑娘随在下回去吧。”

东方既白偏头想了想,蓝灰色的眸子有些无辜,“可我不喜欢喝茶。”

萧若风想起进侯府的时候,放在她手边的茶她连端起来意思意思的动作都没有,她是真的不喜欢喝茶。

东方既白撇撇嘴,“我师父除了习武别的事情一概不管我,以前在东海闹得疯的时候师娘就把我拘在九章别院学这个学那个,像个世家千金一样学琴棋书画,插花品茶,我可给喝吐了。”

似乎想到那段愁云惨淡的回忆,东方既白皱了皱脸,一双烟柳细眉拧成一团,谪仙般的面容忽的有了人间烟火气,红唇一瘪就开始诉苦。

萧若风怔愣片刻,随后安静地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她怎么从师娘的魔爪下逃出来,怎么报复性地学会了喝酒,最后师娘拿她没办法再也不管她。

看着眼神中带着点小骄傲的东方既白,他觉得她是喝醉了,才会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他忍不住伸手覆上了她海藻般柔顺的长发,那双蓝灰色的眼眸眨了眨,似有无边的潮水泛滥开来。

一根指头戳了戳他的手腕,枕着半边手臂的东方既白慢悠悠地问:“你不会以为我喝醉了吧?”

这让原本还在因为趁人之危而愧疚的萧若风顿时尴尬无比,不过东方既白说了那一句也仍是伏在桌上懒得支棱起来,仿佛是随他去。

但萧若风可不敢再放肆了,他收回手掩唇轻咳一声:“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东方既白眼皮都不抬一下,甚至闭着眼如同睡去一般。

萧若风看着她眉目疏懒,呼吸均匀得不像话,忍不住在心里低笑一声,唤来小二结账。

刚付完钱,余光里那睡着的人就笑眯眯地坐直了腰,哪有半分惺忪的神色?

他无奈地笑笑,装作不知道地问:“姑娘醒了?可要带些宵夜?”

“不了不了,酒足无需饭饱,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东方既白弯着月牙般的眼睛,像只捡了便宜的小狐狸。

她一翻身,执起顺势撑开的伞从二楼的窗栏边优雅落下,梅花的边沿微微一抬,露出夜色下姣好的面容,“公子,该回家了。”

萧若风垂眸看着立在万千灯火中微笑的女子,眼底漾起一圈温柔的涟漪,他同样翻身从二楼落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