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两(2 / 3)

“沈三郎,你逾矩了。”

“是,草民愿意受罚!”

“心甘情愿?”

“草民,心甘情愿。”

巍九瑶收回视线,看向飘远的水灯,眼底就似那灯下水,清寒却也温柔。

沈顾看着巍九瑶耳畔的泪珠耳铛,光下明珠透光,印在少女脸庞,似顶上皎皎明月光。

他听见贵人清亮亮的道:

“既然如此,就罚你为今夜本宫的喜乐结账吧!”

沈顾说不出来是在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只道:“好。”

巍都今夜无宵禁,河道两旁街道繁华,商铺小贩皆乘夜而开。

巍九瑶行之一路,遇见心悦之物,皆一个字——买。

沈顾一月月例银子五两,看起来杯水车薪,可他毕竟是男子,也有些武艺傍身,没有多余往来需要打点,平素也不爱出府,为人清简,多年下来也是有些微薄积蓄。

尽管如此,他也小看了巍九瑶这花钱如流水的本事。

巍九瑶是嫡公主,有食邑有俸禄,背后更是有东宫和坤宁宫以及薛元氏族。

薛元氏族位于南方澹辛,平野之地,不显山不露水,但不容小觑。

故而,巍九瑶自出生起,便是长在金银窝中,从未为金银犯过愁,一条街就花光了沈顾半辈子的积蓄。

这时,巍九瑶笑盈盈的抱着一只浑圆雪白的双眸异色幼猫,幼猫懒洋洋的趴在她的怀中,憨态可掬。

素手拂过幼猫头顶,小家伙舒服的发出呼噜噜的叫声,露出舒服极了的模样。

巍九瑶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沈三郎,你觉得为这家伙取个什么名字才衬它呢?”巍九瑶一边抚摸一边道。

沈顾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名字是——三十两。

这东西竟然花去了他三十两银子。

“草民知识浅薄,取的名字只怕是入不了您的眼。”

“无妨,你说便是。”巍九瑶倒是想听听看,有多浅薄。

“那草民便直言不讳了。”

“嗯!”

“三十两。”

“嗯?”巍九瑶抚猫的手一顿。

幼猫也十分合事宜的喵了一声,表示抗议。

宋文昭忍不住笑出了声儿,颇有些暗讽的开口:“沈三郎如此记挂这三十两,莫不是不愿意买殿下高兴。”

闻言,巍九瑶抱着幼猫,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沈顾,似要讨个说法。

沈顾在三双眼睛之下,颀长挺拔的身姿不动分毫,他只垂眸看向巍九瑶:“并非如此,殿下千金之躯,三十两配不上殿下分毫,只不过草民以为三十两风趣,可博殿下一笑。”

巍九瑶还真笑了。

这个沈顾,当真是……舌灿莲花。

“看不出来沈三郎如此风趣啊。”宋文昭与沈顾不算熟悉,只是在学堂见过一二,他平素独来独往,寡言少语,没想到对着公主殿下就变得巧舌如簧了。

为了攀龙附凤,当真是煞费苦心。

沈顾淡笑回他:“宋兄,今夜公主喜乐为上。”

宋文昭没想到攀龙附凤的人,攻击力如此强悍,他本欲在说些什么,却不想巍九瑶抱着猫咪看了过来。

她似笑非笑的一眼,宋文昭立刻汕汕一笑随后噤声。

巍九瑶收回目光,视线刚刚一转就看见了在对岸并肩而行的沈玉琅和周侍音。

周侍音提着一盏莲花灯,两人一边笑着,一边说些什么,郎情妾意游走人间。

沈顾顺着巍九瑶的目光看去,便瞧见了这一幕,他收回视线落在巍九瑶身上,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见她面色无波,只微挑峨眉。

沈顾夜收回了目光。

她挺佩服沈玉琅的脑子的。

水灯夜天赐良机,放着公主不陪,竟然在公主眼皮子底下去陪旧情人。

这会儿,两岸之人的焦急加起来比不过一个宋文昭,他的心都快悬天上去了。

怎么就这般巧!

你说你俩明知殿下也在,全然不知避讳。

这可如何是好啊!

宋文昭如热祸上的蚂蚁,丝毫不敢看向对岸,绞尽脑汁想对策:“殿下逛了许久,想必乏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吃一杯茶,这不远处有一座听风楼,视野开阔,味道虽比不过宫中,却也另有一番滋味。”

巍九瑶确实有些累了:“带路吧!”

“好嘞!”宋文昭总算是松了口气,脚趾头都舒展了。

几步距离,便到了听风楼。

听名字便知,是一座风雅酒楼,但是巍都像这般的酒楼,多少都会有清佳人献艺。

还未入内,便听丝竹之声盛起,小调温柔。

宋文昭是此处常客,一入内,便有客人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