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2 / 3)

死亡的荒诞恶作剧,上天拿她开玩笑。

舒灯艰难地长吸一口气,放下了琴。

倚靠到栏杆边,弯腰的时候,腰肢被横着的栏杆揽住,她低头,目光瞄准那片花园,肥沃土壤上簇生着鲜艳的玫瑰,朵朵芳妍,热烈绽放。

施幸在里面遥声问她,糖要不要多放点。

脱鞋踩在藤椅上,二楼的高度也如此可怖,舒灯转身面朝屋内,泪中带笑地大声回他:“要。”

双臂张开,如同羽翼,她要往那片花园降落。

“CUT!”

为了拍出美感,这场戏颜千绘“坠落”了几十次,终于在程式言那里过关了。

工作人员忙上前替她卸掉身上的威亚。

“颜老师杀青啦!”全体欢呼,一位工作人员送了一束花过来。

大家在院子里拍了几张杀青照,男女主角被簇拥在中间,颜千绘抱着花,程式言揽着哭红了眼的她。

拍照结束后,程式言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杀青快乐,我的女主角。”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朵,皮肤的绒毛像敏锐的小触须,将那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抱花的手颤抖了一下,颜千绘弯起唇角,“谢谢程导。”

-

杀青的喜悦转瞬即逝。

空落落的、怅然若失的感觉挤占心房。

灵魂不甘心安居于身体中,它们一部分漂浮在以往的拍摄时光中,另一部分游离在颜千绘过往的成长岁月里。

屋内漆黑一片,颜千绘没开灯,仰躺在床上,眸光闪烁,像在思考,又像是在放空。

直到梁琼敲门进来给她擦药,屋里才亮起了光。

系扣衬衫睡衣解开,慢慢褪下,蜷堆在跨部,腰间的深色淤青看着有些瘆人,梁琼抹药给她揉开淤痕,她瞬间就疼得“嘶”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轻点。”梁琼动作愈发小心。

颜千绘闷头埋进枕头里,当她泪眼婆娑看着梁琼的时候,梁琼一脸慌张,“我下手有这么重吗?”

她摇头,“是我比较怕痛,不管你的事。”

抹完药,梁琼回了自己房间。

是谁在这间屋里放了□□吗?

灯光又熄灭,颜千绘趴在床上,枕头再次被她哭湿了。

但很快,哭泣被迫中断,因为敲门声响起来了。

她抽了几张纸,擦眼泪、擤鼻涕、鞠水洗了把脸,才施施然去开了门。

“给你送点药,这个对淤青比较有效。”程式言笑了笑,挥了挥手上的药膏,“挺能忍啊,在片场痛那么久都一声不吭的。”

“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我没那么娇气。”她声音闷闷的,“梁琼给我擦过药了。”

“嗯,下次让她用这个。”程式言也没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还是放到她手上,“后天我杀青,之后要不要去走走?”

“去哪里?”

“舒灯公墓。”

颜千绘本来打算明天自己去的。她的戏份拍完了,正好有空,之后几天再带着梁琼一起去外面游玩。因为他的话,她决定临时改变计划。

“可以。”说完,她迟疑道:“能不能先别把珀伽索斯还回去?我想用它给舒灯拉一首曲子。”

程式言了然,点头答应。

话说完,颜千绘就和他说再见。

门还没完全关上,程式言就着门缝挤了进来,反手按在门板,合上了门。

拥抱来得猝不及防,她的手悬在半空,握紧了那支药膏。

“抱一下,好不好?”他摸着她的头发,“就当是施幸给舒灯的拥抱。”

思绪混乱难辨,大脑盘旋着矛盾的声音。

她贪恋此刻的温暖,孤寂飘荡的灵魂渴求落脚的寄居地。可这只是寄居地,只是一个短暂的落脚处。

最要命的是,她分不清这是舒灯的渴求,还是她自己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样如此?

半晌后,她愣愣地问:“一下,是多久?”

“你让我放开,我就走。”她没推开,他就搂得更紧。

沉默代表了一切。

程式言抽出卡槽的房卡,室内陷入黑暗。

一门之隔,走廊陆陆续续响起杂沓的脚步声,视野前方,窗外天际星野昭昭,枝头间或扑簌几片绿叶,徐徐飘到窗边,空调呼呼吹着冷气,依旧掩盖不住扑通的心跳声。

颜千绘埋在他的胸膛,悬着的手落下,环住他的腰,汲取此刻珍贵的体温。

“不是所有人都能幸运地自愈,舒灯也是。”

-“我知道。”

“你重演了这一切,但你不能陷入同样的泥沼。”

-“我真的没有。”

“那为什么在房间哭呢?”

-“抽离的痛,还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