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3)

一些有序地叠立着在茶几上,一些又杂乱无章地平铺在桌面,占据了不小的面积,看上去零散无序,但其实只要花几分钟摆放好,就能恢复整洁的状态。

强迫症说犯就犯,她忍不了。

伸手捞起一本书,打算把沙发上的那摊书给堆整齐,这时程式言拿着几张纸走出书房,对着她说:“走吧。”

手上的动作一滞,她把书放回原位,伸手接过那两张材料,对称叠好后放进包里。

到门口时,颜千绘难得带着称呼,毕恭毕敬道:“程导再见。”

说完还贴心地替他掩好门。

一只手拦在门边,阻挡住她关门的动作,程式言走出门,轻飘飘道,“我也要下楼。”

原来电梯是需要指纹才能开启,上楼时颜千绘并没有注意到。

她按了一楼的电梯按钮,程式言食指按下负一楼,又取消掉她按的楼层。

她疑惑地看向他。

他勾着着车钥匙扬了扬,“之前开玩笑的。”

颜千绘反应过来,是指在车库时他说的那句“是不是想让我送你回家”。

“不用麻烦的。”她说。

其实她心里有些无语。

一个人能做的事,颜千绘绝不会要求两个人去做,同理,取这份材料也是,上楼喝了瓶水,沙发都还没坐热,又得下楼,所以自己一开始说自己在车里等他有什么不行的吗!

程式言才不管她话里有没有什么深意,不紧不慢道:“哦,我也要出门。”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地下车库。

“你住哪?”程式言问。

颜千绘报了锦华世茂的名字。

车子起步,驶出车库,程式言说:“这是你家?”

“不是。”是安恬家,颜千绘自觉地没说后半句。

不过也不难知道,既然不是她家,以他了解到的情况,最合理的猜测也只会是段安恬家。

“离你办公室有点远啊。”程式言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嗯。”话题有逐步变成讨论她的个人事务的趋势,她不想多言,企图用寡言少语阻断这个趋势。

程式言直来直往,偏不吃这招,不满道:“怎么跟个闷炮似的,小小年纪,活泼点。”

颜千绘听了更不想说话了。

可这样不吭声好像不太好,最起码不能让人难堪。

“看车看路吧,大导演。”她挂起一抹笑回应,缓解沉默的氛围。

程式言没再逗她说话,抬眼观察后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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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刚踏进门内,段安恬就迫不及待上前盘问,在山上的诸多疑问在肚子里憋了好久,此刻她的脸上带着明晃晃探听八卦的神情。

颜千绘三言两语解释了为什么要去程式言家,又形容了一下他们两的相处的冷淡氛围,很快就打消段安恬天马行空的猜想。

除了解决了两件事之外,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或者说,颜千绘自行阻断了沟通的渠道,在车上,程式言看出她不想说话,便一路沉默。

“你这样就和别人没得聊了,你这属于边界感太强了。”听完她的描述,段安恬总结,“不过这也看性格吧,要是我,绝对是忍受不了无话可说的环境的,无声的尴尬更加让我坐立不安。”

不少人都说过,颜千绘看上去性格不错,其实是个很难接近和交心的人。

她本人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只在愿意主动提起的时候谈论她自己,不熟的人和陌生人,对她而言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她没必要对着陌生人谈天说地聊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事。

在她接触过的很多人中,不乏有没有边界感的,她无数次想大声对他们说一句“管你们什么事”。

后来她干脆把属于私人领域的半径划得更大,为了省去麻烦,一刀切最是省事,她不和别人聊自己的任何事。

她为自己画好楚河汉界,同时也单方面地默认别人也有同样的界限,因此她也不会对他人的事多加询问,倘若对方自己乐意说,她也就听着。

她早早备好枷锁,一旦对方越界,她便铐上对方的手腕,拿出自己定好的律条,据此定下社交的一大罪名:逾矩。

在美国和朋友Andrew刚认识时,她对他的态度是,不带感情的礼貌对待,他曾经因此气鼓鼓地对她说,“你这样是不会有朋友的!”

想到这儿,她不免勾起一抹笑。

段安恬坐回沙发,喝了口水,沉吟片刻,说:“但是不影响什么啦,你有选择的权利,要不要和别人聊,聊什么内容,不都取决于自己嘛。再说了,还有我呢,反正我永远会是你的倾诉对象,你也没有必要寻找别的倾听者。”

确实,断安恬是她唯一的倾诉口,颜千绘闻言,弯起唇角。

“所以归根结底就是两点,一是你对陌生人毫无讲述欲,二来就是你已经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