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1 / 2)

魏凛身姿矫健的落地,紧跟着他身后郑泰等人爷纷纷现身。

“大哥!?”小虎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甚至以为自己是太过心急眼花了。待看清最前方站着的人,激动的叫道,“大哥!真的是你!”

随即他的神情又黯淡下来,“大哥,我……”

“快说!”魏凛急不可耐,小虎出现在这里更印证他的猜测。

小虎见魏凛双眼通红,不知熬了多久。他不敢犹豫隐瞒,捡着重点如实告之。

“幸好我才出青州就遇到明镜先生带兵回了!我一问才知是大哥出征前不放心,特意去过信。我们一行人汇合后紧赶慢赶,只是不知道还来得及吗……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三日……”

小虎不敢看魏凛眼睛,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的。饶是他已经拼命做到自己能做的,为此身上受了不轻的伤。跟他以命搏出重围的人,算上他只活了三人。可是一想到青州城内可能发生的,他便失了说话的勇气。

林子里一时静悄悄的,众人心头无不沉重。

明镜先生好不容易缓过劲儿,看着站在前方一动不动呆愣愣好似被抽走魂魄的主公,进言道:“主公定则军心定,公主宁可舍近求远去信幽州,亦不肯向主公求助,此乃何故?彭城一役,先楚王以兵三万击退六十万。某也算公主的半个老师,某相信公主不比任何一个儿郎差。此时主公更该稳住心神,亲自手刃朱剡,还青州太平,解救公主!”

魏凛强迫自己冷静,双手握拳,牙根狠狠抵着上颚,眼睛附上一片阴翳,“走!随老子继续赶路,手刃朱剡!”

日夜更替,第四日清晨,太阳再次照耀在青州大地上,照耀在这片饱受战火的城池。

人们宛如行尸走肉,一个人倒下后一个人便堵上缺口。可是爬上来的叛军只增不少,城内的人手越来越不够用……

离她预想的五日之期还差上一天……

李宝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乌黑泥泞,上面还有许多道小口子。就连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张脸,也在泛着疼,不知道是被剐蹭到了还是如何。

曹元龙刚刚找了她一趟,虽然什么话都未说,但也已经无需开口。

第四日了,还没有援军的消息,甚至不清楚小虎到底是杀出重围了,还是已经身死城下……

“杏儿,别补了,过来一下。”李宝珠麻木的盯着刚刚曹元龙出门的方向,那也是城门所在的方向。

她现在暂居刺史府与曹元龙共同商议全局,议事堂外庄文山的灵柩孤零零摆在那。

杏儿脚边堆了十多件残破的战甲,她放下手上正在缝补的这件,把针线归拢好,蹭干净手才走过来问:“夫人可是渴了饿了?昨日您又没吃几口东西!不像奴婢,越累越能吃两大个馒头,军中还能吃糙面馒头,比奴婢曾经吃的还好呢!”

她有心叫夫人开心一点,话说得俏皮,自己却也笑不出来。她再迟钝蠢笨也知道城大抵守不住了……

“回后院找间屋子,我要洗漱一番。”李宝珠淡声吩咐。

杏儿未曾多想,立刻去准备热水。她只觉得以往夫人就是爱洁的性子,这几天尘土满面,确实该洗洗了。

盥洗完,李宝珠又叫杏儿给她找了身女装,梳上高髻。杏儿摸上绸缎一般的青丝,有些感叹,夫人这一头青丝还是这么柔顺。

几月下来杏儿的手脚愈发麻利,李宝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那么陌生。那张脸还是她的脸,可脸上的表情已尽数被麻木取代。想到一会儿,她努力扯出一抹笑意,比哭还难看……

“夫人眉前破了一道口子,就不上妆了吧。”杏儿还没参透李宝珠的用意,自顾自的说。

“不,全妆。”李宝珠拿出袖中的锦盒,放在妆台上打开。凤簪安静的躺在里面,不是她从前的,而是魏凛出发前贺她生辰的那支。

“夫人怎么把它也带了!难不成是收到消息大人要回了!?”杏儿瞧见凤簪又惊又喜,她好像明白夫人此时沐浴上妆的意思了,原来是为了大人!杏儿手脚更为麻利,回想这几日凶险,她立志要把夫人打扮的如之前那般国色天香!

李宝珠没出言浇灭杏儿的欣喜,由着杏儿误会。她早做好最坏的打算,当日往刺史府来的时候就顺手带了这支凤簪,没想到再次戴它在发间会是此等境遇。

轻轻抚摸过簪子,魏凛那双灿如繁星的眼眸好似就在她眼前。她突然间觉得好委屈,好害怕。她是那么想他,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想不管不顾的躲在他身后,想再听他说一次爱……

李宝珠翻了年过了生辰,满打满算才刚步入十八。从前又在深宫中,妃子间争宠闹出来的事就是后宫天大的事儿,能牵扯死人的事儿。她在宫中养的鸟儿死了她都伤心难过好一段日子,这几日直面死亡,残肢断臂,血肉横飞,砍人的长刀都卷了边儿,她心里如何能真的不怕?

可她已经无路可退。

她不想写什么绝笔,不想给魏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