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齐修然虽然说没事了,李宝珠却不敢真的掉以轻心。她神情中满是急切,说话也不觉带上哭腔:“真的吗?真的没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猛和齐修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尤其是齐修然,心中简直是天人交战。他身上还揣着魏凛让他保管的信。但魏凛有言在先,现在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信到底是拿不拿出来?

他真是左右为难,犹犹豫豫在屋中转起了圈。

“快说呀!”李宝珠急的把齐修然拦下来。

“唉!”齐修然一拍大腿,“我说,我说。等我想想怎么说。”

李宝珠抬头盯着他,身上湿漉漉,眼睛也湿漉漉,好不可怜。

齐修然咽咽口水,“那个,不然,还是等魏凛醒了让他说吧。”说完,他逃也似的跑到一边去鼓捣药。

他是真不敢替魏凛做主啊,魏凛瞒着李宝珠肯定有自己的用意。要是他给说出去了,他对不起好兄弟啊!

“你!”李宝珠急的原地跺脚。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她当然清楚不告诉她,不是在排挤她,而是怕她担心。可越不告诉她,她越担心。

“吱呀——”一声门响,又一只落汤鸡歪着屁股,瘸着身子进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让你从屋里等消息吗!”齐修然气的放下手中的药对小虎说。一个两个都病了,还都是不听医嘱的主儿,真不叫人省心。

“不过来看看我怎么能放心?大哥怎么样了?”小虎这会儿也不怕大家笑话他了,肚子拉的虚脱,屁股自然不会舒服。歪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往里走。

“他没事,就是失血太多昏过去了。你们要是听我的都能活到八十!”齐修然气结。

李宝珠看到小虎进来,又忍不住追问小虎:“小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小虎和别人有一个很大的不同。王猛和齐修然面对这种情况,考虑的是魏凛不让说。若是说了,很可能会与魏凛这样做的原因背道而驰。

这样做也没错,但小虎不是这样。

他想的是,假如李宝珠问魏凛,哪怕魏凛一开始不想说,现在会不会说。小虎想,答案是肯定。他敢打保票,只要李宝珠问,魏凛就会实话实说。那魏凛想看到李宝珠为他这么担心着急吗?小虎知道,大哥肯定不想。

所以面对李宝珠的追问,他肯定会像大哥一样。而且是实话实说,一字不落的说,把前因后果解释的明明白白的。

“嫂子,你身子弱,先去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下来吧。这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回来慢慢说。”小虎得知大哥没有大碍,心思也活络起来,做事更细致周到了。

可李宝珠哪里有心思等着洗完澡再说,她语气不免更急了:“你快说吧,你不说,我哪能安心?”

“也好,事情还要从上次我们去安排寨子里的人说起......”

小虎斟酌着开口,把大哥是如何用寨中人都能进城的条件答应庄文山替他卖命,第一次去大营面对的情况,他被下药,还有大哥今日去干什么,这些他知道的都讲的一清二楚。可后面他却是不知道了。

“别杵着了,你快说说今天到大营里都发生什么了?”小虎催促傻站在一旁的王猛。

王猛不像小虎能言会道,就是把今天发生的事完整的叙述了一遍。但也足够的让人揪心,尤其是听到魏凛受伤时,李宝珠的眼睛又开始沁出泪滴。

“冯铖是太守冯光耀的侄子,大哥说冯氏知道了可能会派人来截杀我们,所以我们就赶紧往刺史府去......”王猛还在继续往下说。

冯氏......李宝珠听到这有些耳熟。好像先帝时有一位受宠的太妃就出自青州冯氏,还生了一个皇子。后来她父皇登基,其余活着的皇子都分封至各封地,她那位皇叔好像就分封回了青州某个郡。

她绞尽脑汁的想,是哪呢?一到关键时刻她的脑子就不灵光,李宝珠不禁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算了,她有些泄气。想起来又有什么用?以她现在这么尴尬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说动皇叔在两方之间说和,甚至连对方是敌是友都不知。

唉,她这个公主真没用啊。

屋外雨哗啦啦还没有停意,有些地方积水都能没过小腿。今年真是个多雨多灾的年头。

往常这个时候,郡守府的下人们都在忙着淘水,疏通堵塞的地方,以免主子们出行不方便。

此时却没有人有闲心干这个,来来往往一波又一拨人都低着头,噤若寒蝉地趟着水走过。

有的端着一盆盆血水往外送,有的神色匆匆地出了府门,还有的扯着大夫正往里走。几波人交汇而过,只有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逸竹堂的正房门外,短短的屋檐下跪了十来个大夫,挤在一处勉强还能避雨。

这里是冯铖留宿郡守府时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