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皇后也无心领着拜佛了，只让各嫔妃自己祈愿，一个个对着大大小小的菩提萨埵佛陀耶，均叩拜上香，只是不知道，求的是南方天灾解除，百姓安康的宏愿还是自己能封嫔封妃、圣眷不衰的欲望，谁知道呢。

左不过就是无宠的求宠、低位的求高位、无子的求子、有子的或求子女有所成就或求子女平安顺遂——大抵如是。

吕盈凤这想法或许有些儿狭隘，却也无可厚非——她不过就一个深宫的妇道人家，又是六个孩子的母亲——以后还有可能再次怀孕，如今正在给几个孩子求福呢。

甘露寺特意为娘娘们精心准备了素斋，什么果子粥、豇豆粥、豌豆包子、抢面馒头、什锦豆腐、盐水豆腐、烩水笋丝、罗汉面筋、菠菜炒粉皮、厢子豆腐、素鸡、素鸭、豆豉炒豆腐……

也算是用了心思了。

不过貌似除了吕盈凤胃口不错外，其他人都因为甄嬛的事情味同嚼蜡——皇后、祺嫔、安贵人她们是气的、康常在、乔常在她们是吓的、端妃、敬妃、惠贵人是忧的。

离开甘露寺之前，吕盈凤让禧儿给甄嬛送去了一个包袱——包袱里面装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几盒药膏与几对护膝。

就甄嬛今天的状态，这些东西啊，用得上。

无视于甄嬛与惠贵人感激的眼神，吕盈凤继续为几个孩子祈福——不求他们将来有所建树，只求他们能够品行端正、终身平安顺遂。

夜深时分。

景仁宫。

安贵人乏了，想回去睡觉：“娘娘今日奔波劳碌，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祺嫔笑吟吟的道：“安嫔一向善察人意，难道看不出娘娘今日真的很高兴吗？

“本宫不是高兴，是欣慰，甄嬛已经不存在任何威胁。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知道她过得像个蝼蚁。”皇后挑了挑眉道，“比起死去，这些日子更能消磨她的心志。”

祺嫔笑得十分开心：“所谓生不如死就是如此！臣妾今天离开甘露寺时，已经吩咐静白师父了，不必善待甄嬛，由得她自生自灭也就是了。”

皇后的护甲摩梭在碗盏上，在明亮的夜烛里折射出刺眼的金光。

寿康宫。

“嫔妾恳请太后，顾念莫愁是宛柔公主和胧月公主的生母，请太后庇佑莫愁，不要让她受尽苦楚。”

太后靠在床上，看着跪在地下决绝的惠贵人：“你对莫愁便这么好吗？”

“是，生死不弃，莫逆之交。”

太后在宫里活了一辈子，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如今看到惠贵人这番模样切也是软了心肠：“哀家也听说了，今日之事是皇后和祺嫔有些失了分寸。”

“臣妾只是心疼宛柔公主与胧月公主，生下来就没了生母照顾，若是莫愁在甘露寺受尽辛苦折磨，那公主岂不是更可怜了。”沈眉庄五体投地，大有太后不允她就不起的架势。

太后无奈，亲自抓着沈眉庄的手把她拉起来“凡事要留有余地也是应该的，好了，哀家派人去看看，总不至于叫莫愁受尽折磨而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