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二(1 / 2)

姜颜顺着光源扭头望去,只见顾西舟背靠土壁,坐在洞边,手上燃着一张用作照明的符箓,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半晌,他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道:“怎么又是你?”尽管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弱,却还是能听出其中淡淡的嫌弃之意。

姜颜伸手拿掉了盖在她眼皮上的几根黄草,嘻嘻笑道:“对呀,又是我。好巧呀,你也在。”

在这种地方碰到可不是什么好事,顾西舟不知她怎么还能这般轻松,扭过头道:“无聊。”

听到对方这声“无聊”不似平常那般中气十足。姜颜忍住不咳,翻身一看,不料竟发现他腰腹处一片腥红,寻思有异,忙道:“你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顾西舟费力地正了正身,气息不稳道:“那人心思狠毒,趁我不备,用暗器将我打伤,又将我推下了山洞。”

姜颜自被人推下来那一刻便已猜到是这样的结局,若是先前在外面的人是顾西舟,那她便不会躺在此处了。

那黑衣少年诡计多端,若是光明正大的交手,他肯定打不过顾西舟。但要论小伎俩,那肯定是黑衣少年完胜。

顾西舟乃是仙门望族之后,正道名士,其身极正,想来也是根本不屑使那些阴沟里的手段。没想到如今却栽在了这些不入流的阴险手段上。

姜颜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抖了抖衣服里的土。然后一瘸一拐地朝顾西舟走去,在他面前蹲下后,伸手探了探他的脉。

这一探,她才发现顾西舟受了极重的内伤,体内灵力耗损严重,如果不及时救治,恐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他腰上的剑伤,还在往外渗血,失血过多,亦会使人丧失性命,两者皆是棘手的问题。

姜颜眉头微皱,反复思虑了片刻后,道:“抬手。算了,估计你也抬不动。”说完,径直拉起了顾西舟的一只手,伸出手与他掌心重叠。

顾西舟本想收回手掌,奈何四肢无力。他眉头微微一皱,道:“姜颜,你干什么?”

姜颜道:“我替你疗伤呀,你体内灵力耗损严重,我只能给你传送灵力了。”说完,姜颜便开始运功,调动丹府灵气,将之汇聚于掌心,尽数传给了顾西舟。

仿若一阵清新温煦之气袭入五脏六腑,没过多久,顾西舟便渐感自己周身经脉逐渐畅通,胸口沉闷之感减弱,灵台渐渐清明,五感也越来越清晰。

良久,姜颜才凝神收回了灵力,将他的手放下。顿了顿,又欲伸手去解他腰间的衣带。

见状,原本还有些虚弱得迷迷糊糊的顾西舟瞬间清醒,将整身体奋力往旁边一挪,手上原本燃着的符箓都灭了,双目圆睁,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慌张道:“你又想干什么?”

姜颜伸手触了个空,在黑暗中收回双手,耐心解释道:“顾二公子,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就脱一下你的衣服,这黑灯瞎火的我能干什么?你腰上的伤不要包扎了?都流这么多血了,再不包扎,我给你输再多灵力也没有用。”

顾西舟眉头紧蹙,刚刚一用力,腰间的伤口被扯得生疼,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道:“你不知羞,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包扎就行。”

虽然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可姜颜也知道刺激他,无疑会加重他身上的伤势,撇了撇嘴,背过身道:“也罢也罢,我不知羞。我不看你,也不点灯了,你自己包扎吧。”

顾西舟自己动手艰难地解开了腰间的衣带。怎奈他内伤颇重,灵力跟体力都尚未恢复,勉强将身体坐直,手上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脱身上的衣服了。

姜颜背对他而坐,听背后半天没有动静,感觉再这么磨磨蹭蹭搞不好他真的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忍不住在内心嘀咕对方真是个小迂腐,替人治伤怎么就是不知羞耻?伤在腰间,本来就要脱了衣服才好看清伤势,治病救人的大夫对自己的病人不也经常这样做?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最后姜颜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转身道:“顾二公子,你就别逞强了。还是我来吧,我发誓,我真的就只是帮你脱了衣服包扎而已。”

顾西舟面露愠色,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如此不顾礼义廉耻……”

姜颜抢过话,道:“顾二公子,我晓得你知礼明仪,可你说话能不能别三句不离礼义廉耻,听得我耳朵都快长出茧来了,都这种时候了,我们就别管那些虚礼了,保命要紧。”说完,未等对方反应,姜颜便凭着记忆迅速出手,强行按住了顾西舟的肩膀,顺势将他身上的衣服往两边一拉。

顾西舟没料到她动作如此之快,脸上一阵青红交替,惊慌失措道:“你……”

在黑暗中待太久,这会儿姜颜的眼睛已经差不多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并且还能在这黑暗里隐约窥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