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1 / 4)

“你确定?那个人是永宁朝的工部左侍郎博轼!”

斋顿点头,“不会记错,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当年那人回去没多久先是到兵部任职,后来又成了你们永宁朝的工部左侍郎。”

他眼神诚恳不似撒谎,况且也没有理由编造瞎话骗她。

安秋鹜瘫坐下来,有些迷茫地看向窗外的远山,常年积雪的山顶雾蒙蒙一片,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午夜梦回,她一次次跑出密室想看清楚踩在父亲脊背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每次快触碰到那人时整个世界就开始崩塌,那人和父亲一同跌下深渊,只剩下惊魂未定从梦中醒来的她。

她没有想过父亲会和博轼认识,在她幼时的记忆中没有关于他的映像,只是那次在蒲明的书房中,那人背过去的身影总让她有些莫名的熟悉。

原先她不敢妄下结论,可若是父亲与他早就结识...就像魔怔一样,慢慢的那道背影和踩在父亲身上的那道背影竟然慢慢重合。

他早年在兵部,受了帝王的旨意自然有权调动京畿的军防,借着抄家灭族的幌子,再暗自寻找他想要的东西,可若真的是他,他到底在找什么呢?

魏家最宝贵的就是那些医书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典籍,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偌大的书房被抄了,整个魏宅都被抄了,还有什么是找不到的,除非...

她有些心悸地按住揣在怀中的《金针要术》,心中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当年...魏乙为何会跑到关外去,还有,当时他与博轼的关系如何?”

穆晋安本就对博轼起了疑,见她神色莫测,像是在验证什么便也紧跟着问道:“我也很像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永宁朝堂上臣子的任职你为何这般了然于胸,你又为何肯定如今的工部左侍郎就是当年与魏乙一同到关外的博轼,毕竟中原人杰地灵,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他们的反应似乎在斋顿的意料之中,但又似乎和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斋顿转动手中的杯子,他瞧着对面紧紧盯着他的两人,思索片刻才斟酌地开口道:“因为这人回了中原没多久,便主动联系了阿爹,想和我鞑靼一族做笔天价的买卖!”

没有正面回答,可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安秋鹜与穆晋安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震惊。

疑惑这人和鞑靼族到底有什么交易,震惊于这人儒雅的外皮下到底包藏着一颗怎样的祸心。

穆晋安问:“什么天价的买卖?”

斋顿搓着手,粗壮有力的手臂环在胸前,他不急,就像垂钓的老翁一般悠闲,“大将军,要想知道上一笔买卖,就得用另外一笔买卖来换。”

眼前这人和鞑靼其他人并不相像,或许外貌可以继承,但心智不知强出多少。

穆晋安不想和他打哑谜,“可以说说,你想与我做一笔什么买卖?”

斋顿觑他一眼,见他不似玩笑,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地图来。

地图上的路线和字迹还算清晰可辨,从西北关外到一望无际的荒原,此去多少里路分布着哪些部族,鞑靼一族如今又占据着多少土地一目了然,就连兵力分布也记载详细。

有些笔墨鲜艳用看不懂的鞑靼文标记,应该是近期才写上去的,但数字还是能大致明白一二。

安秋鹜半开着玩笑,“你倒是胆子大,如此清楚明了,也不怕西北军攻进你们王庭杀了你阿爹。”

斋顿不以为意,他指着整个关外的兵力分布自信地说道:“不怕,既然要做生意自然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我虽信西北军骁勇,但关外毕竟是我们的地盘,若真有那么容易攻下中原这么多年早就拿下了,战事一起粮草军械军饷都是重中之重...”他看一眼穆晋安其中深意不言而喻,“据我所知,如今永宁的那位皇帝好像并不怎么在乎西北将士们这些必要的补给。”

想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靖康帝做的这些好事,让人不耻。

穆晋安没有什么表情,他已经习惯了,而鞑靼作为他们的老对手,也正是瞧明白这一点,这次才能出其不意攻下秋山道。

他仔细瞧着羊皮地图,面上淡淡道:“你们有这个自信,大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率领西北军直捣王庭,你别忘了靖康十年我带着亲随五千人闯入你二叔的营帐,亲自斩下他的首级,迫使你阿爹斋索陀不得不往荒原深处迁移王庭。”

斋顿一噎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那事他听阿爹说过,每次讲起阿爹面上都难掩惊惧。

正因如此,他们其实有六七年没有犯过边了,若不是年前那人又找上阿爹还蛊惑他大哥...

“咱们还是...说正事,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