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3)

族里的公账一般是用来修缮祖宅,办族学的存在,一般被大家族长拿捏在手里,而进账多靠族里每年家家户户缴纳一些银子或者粮食折现为银子,达官贵胄都会顾及面子多缴纳银子,算是回馈族里的帮衬,不结仇,也不希望拉后腿。

抱团吃饭,总有吃软饭的人,那就看族人怎么管理。

赵永禄明白自家侄儿的意思:借用官府的威严去撮合粮商和农户。

不过要是明年还是欠收,那欠账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到最后直接压垮了一族人。

这法子冒险!

他要好好考虑考虑。

不过怀民能想到这些也是不易,赵永禄有点欣慰,总算是有个晚辈像极了自己。

若不是自己学识浅薄,否则他真想手把手教导怀民。

“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要是恣哥有你一半烟火气,我就放心了”

自家孩子读书有天分,但是不食人间烟火,等到来年在朝为官,必定要吃些苦头,倘若有人在朝中照应着,说不定能少吃些苦头。

这是赵永禄第一次将眼前这个少年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咻”

祖屋第一道烟花冉冉升起,霎时照亮了夜空。

赵永禄这下有点着急了:“瞧瞧!冬日就是昼短夜长,一晃眼就半夜三更了,该祭祖咯”

他拉着侄儿的手往祖屋那边走去,与其说是拉着,更确切地说:是赵怀民在搀扶着赵二伯。

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然没有多远,夜路难走,更是难寻。

族人齐聚赵家祠堂,说是祠堂,其实就是个祖屋,大抵是200平米左右,所以容纳不了所有人。

每次赵家辈分高,年长者,偕可以在屋里头听训,而辈分轻,小孩子多是在露天的走廊里参加祭祖。

“赵清茗之子赵永禄到”

“哎呀,赵大人来了”“真是赵官人”

“我还当恣哥说笑呢,没成想永禄还真来了”

说话者是赵永利,与赵永禄是同辈,刚才一直拿着赵恣打趣,甫一看见赵永禄亲亲热热地握手,打招呼。

赵永禄向着屋里走去,本意是将儿子留在屋外,奈何赵恣力气抵不过赵永利,只得被人托拉着,走到屋里去。

“这谁家小子这般不懂事”“好像..是赵清茗那一脉,是谁来着,我给忘了”

“是赵二伯的儿子,恣哥!”

“对对对,就是他”

“可是他怎么进去了..”

“可是什么,祖爷爷还没说什么呢”

小孩子对那个精致的小少爷很是好奇,最好奇的是为什么赵恣能进屋,他们不能,颇有微词。

这厢赵永禄款款进了门,坐在上首的两个老人齐齐起身,早早伸出手虚扶了一把,嘟囔着:“禄哥儿回来了?”

“正好,老爷子坐久了,腰痛,你快前来,我好好看看你”

说话的是赵大太祖爷的兄弟,莲花村的族人多是赵大祖爷的后代,与赵二太祖爷相比,赵大老太祖爷子穿着黑红相间的棉袄褂子,脸上有些肉,头上带着一顶绒毛帽子,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别人说什么,他也能应和两三句话,思维很清晰,手里握着一根流光漆黑的檀木棍子,散发着淡淡的味道。

而赵二太祖爷穿着就略显单薄,穿着一身黑色棉袄,杵着一根桃木棍子,美其名曰:驱邪避灾,燕窝内陷,脸皮子耷拉着,眼神混沌好似随时西去。子孙说话要靠吼才能听见,一般不知情者,以为晚辈在骂人,故而那些子孙也不敢凑到老爷子跟前,就怕引起他人猜忌。

其实大家还没有留意到角落还有个老太爷,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赵庶太祖爷,也是之前一直在县里帮衬赵怀民的太祖爷。

赵怀民走到老爷子跟前时,他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了,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靠在墙边随时栽倒在火笼子里。

少年将自己身上的披风陇在赵三祖爷身上,摸了摸手温,又试了试自己额头上的温度,见老爷子没有生病,便放心了。

他不忍心叫醒老爷子,冬日本就寒苦,何必为了祭祖,将年迈的老爷子折腾出毛病。

祭祖本意是保佑族人身体健康,若是因为祭祖,让老爷子有任何闪失,不就得不偿失。

随着爆竹声一一乍起,赵家祖屋照耀在烟火之下,这一刻,赵怀民终于见识到族人对祭祖的重视。

从唱名到吃饭,热闹一直持续到第二日。

赵永禄连夜走了,因为他还有其他交际需要应付。

烟花爆竹是春节必不可少的环节,在赵家老人的观念里,过年要热热闹闹才是过年。

所以新年第一天,莲花村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十分喧哗。

“唔?”

老爷子醒来时,有点茫然,入眼的是熏黑的茅草房梁,还有茅草。

他犹